盛夏往裡看了一眼,裡面有很多的畫稿。
大小姐拿出一摞紙,有簡筆有素描,還有Q版的,不同風格都有,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裡面的主人公是盛夏。
每次她寫信給大小姐,大小姐就會回一幅畫給她,所以自己也存了很多很多畫稿。這裡大部分都沒見過,應該是其他時間畫了放起來的。
畫紙的旁邊有很多信封和明信片,盛夏定睛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字跡,這些都是她寫給大小姐的。
陸挽星喝醉了的確也是安靜的,她只在心裡念著那些信的日期和名字。
許久之後她問,“你喜歡哪一封?”
(等會兒念給我聽。)
“這個。”想了想盛夏點了點第一封。
這是她時空穿梭回來之後給大小姐寫的第一封信。
有一天盛夏去書房找東西的時候,在那看見了大小姐的日記,說是日記其實也算是一封又一封的信,寫給她忘記了又沒有忘記的好朋友。
雖然自己已經回來了,但是想著大小姐之前一個人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到底多麽茫然,盛夏就覺得難過。
看完日記的那天晚上她想了特別多事情,想說好多話,最後還是想給大小姐寫一封信,一封不拘泥於格式有些絮絮叨叨的信。
【大小姐,早上好呀!
我記得之前你問過我一個問題,你問我你要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,我沒有回答,把這個問題拋回給了你,讓你自己慢慢想。
現在如果換一種問法,問在盛夏的心裡,大小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,我一定可以說出很多很多的話。
小時候我覺得大小姐是個有些傻容易被騙走的仙女,後面覺得你是夾心硬糖,再後來我又覺得你應該是高傲、美麗、肆意綻放的花,生長在懸崖峭壁只會增添你的傲氣,即使處於低谷依舊不會損害你一絲一毫的魅力。
是不是想問我這是在寫作文嗎?文縐縐的,又像是在胡說八道。嗯.....可能是因為我在醞釀感情啦,因為我發現自己沒辦法第一句話就寫出心中所想,總是有種奇奇怪怪的緊張讓我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,雖然我落筆第一個字的時候就想寫我喜歡你。
我也不是想吹彩虹屁!因為我也沒辦法用準確的形容詞概括你,畢竟大小姐是不被定義的大小姐,只能說在盛夏的心裡大小姐就是最好的,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都是糖果,味道不一樣而已。
我成長的環境不允許我說愛,因為那裡四處都是狡詐的算計,虛偽的笑意,愛的存在說出來都是會讓人想要恥笑的東西,所以之前我也總是和大小姐說的是喜歡。
但是現在我覺得自己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那三個字,可以勇敢說我愛你。
因為我已經走出了之前那個世界,走向了有你的未來。】
盛夏開著小燈,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寫著,雖然這封信字數不多,還有些顛三倒四,但是她卻覺得很滿意,因為她覺得大小姐可以懂得自己想要表達什麽。
寫好之後盛夏親了一口信封,偷偷地放在大小姐的西裝口袋裡,等著她發現。
這封信代表著一個新的開始,那天之後盛夏開始時不時給大小姐寫信,分享一些在外面遇到有趣的事情,好像這樣就能夠彌補之前錯過的遺憾。
大小姐很少回信,但是盛夏知道她在用另外一個方式回應了她。例如說每天清晨的一束花,還有線條細膩的個人畫。
……
盛夏把信拆開,看著裡面的內容,耳根有些發燙。
幾年後再看之前寫的信不免覺得有些稚嫩,但是看著看著又忍不住笑。
“好啊,那就這一封。”大小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喝醉了,但是在下一秒盛夏就不這樣覺得了。
那封信的確是要她念的,但是念的方式卻是十分羞恥,在浴室的時候盛夏失神中念錯了一個字,突然感覺胸前一疼,大小姐的牙齒折磨著她,不輕不重像是懲罰。
懲罰她念錯了。
說是念,其實是背,但是盛夏沒辦法一字一句都背地對。
現在當事人就是很後悔,早知道是這樣一個方法,那她就挑短一些還記得清的。
例如說昨天的時候,她給大小姐的信裡只有一句話。
——大小姐,今天樹上的蟬鳴好吵。
去年夏天盛夏研究生畢業的時候,她穿著學士服和大小姐求婚。
當時她找了湖邊的一個角落,大小姐說過在大學的時候她喜歡去那采風,也是盛夏時不時會過去的地方。
明明四處都是拍畢業照的人,但是那裡就沒有多少人在,好像天地之間都在為她們勻出獨處的空間。
盛夏拿著花磕磕絆絆地說了一大堆話,然後緊張地看著陸挽星,當時她覺得世界仿佛都安靜了,似乎都能夠聽到樹上的蟬鳴。
大小姐笑著接過了花,然後說:“盛夏,樹上的蟬鳴好吵。”
“你可以再說一遍喜歡嗎?”
從那之後,這就變成了她們之間表白的暗語。
【樹上蟬鳴好吵,想再和你說一遍喜歡。】
她們不會說非要用我愛你來表達心裡的想法,甚至對比這個日常生活中更是偏向於用喜歡這個詞,念起來溫溫柔柔的好像唇齒間都能彌漫出笑意。
出神間大小姐在她耳邊輕輕笑著,吐息灼熱,“這封信我也喜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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