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個世界,花朵的存在是另類的,結局也只有兩種:要麽自我衰敗,要麽被人踐踏。
陸挽星說:“但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不是嗎?你可以選擇做你喜歡的人,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保護你想保護的人。”
她像是變魔術一樣變出一朵花,那是易拉罐捏的鐵片花,“好看嗎?”
盛夏點頭,然後問:“這是什麽?”
大小姐楞了楞,眼眶突然紅了:“是花。”
盛夏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字,“聽起來很美。”
“對,花是各種各樣,五顏六色的,有些鮮豔,有些單調,有些風一吹就散,有些卻是扎根在土壤裡,風雨都無法撼動它一分。”
“它們還可以在廢墟、懸崖、大雪中生存下來,甚至是血肉也可以是它的肥料。”
陸挽星才說完,太陽就出來了,陽光灑在木屋,驅散了陰霾。
雖然沒有見過花,但是盛夏好像看見了漫山遍野的希望。
盛夏接過鐵片花,她低頭看著父母已經僵硬的手,與獨眼男不同,他們是純粹的異能者,血液是靈力,斷臂看起來就像是玉石。
“他們也會變成花嗎?”
沒有種子怎麽可能會有花呢,她在這附近從來就那樣看見過一朵花。但是大小姐不忍心讓盛夏失望,就說:“遲早有一天會有的。”
遲早可能是遲,但是一般很難會是早。
可人總是要有希望,盛夏想了想,把父母的手埋在了小屋門口,然後蹲在那看著小土堆,好像這樣盯著他們就能以另外一種形式陪著自己。
陸挽星看著那小小隻的背影沒有打擾,自己找了個地方,然後吐了個昏天暗地。
今天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衝擊太大了。
盛夏耳朵動了動,轉身看著另外一邊的陸挽星許久,然後低頭把鐵片花放在了小土堆上面。
似乎是感知到她心情很不好,太陽隨意走了個過場又離開了。
兩人不知道幹什麽,坐在走廊看著外面的夜色,陸挽星問:“為什麽這白天和晚上突然變化這麽快?”
雖然知道她的常識很差,但是聽到這個問題還是讓盛夏有些驚奇地看著陸挽星:“你不知道嗎?”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了。
但是看著她有些溫柔的側臉,盛夏又在想可能對方真的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,畢竟末世哪裡有誰會這麽傻,竟然是真的對一個陌生人這麽好啊。
見自己看著陸挽星出神了,盛夏臉埋在膝蓋上,聲音悶悶的:“因為太陽是假的。”
“時間是由城中心的人控制,雖然說一個星期的時間分別會有一到七個小時的白天,但還是得看他們的心情。”
“他們心情好就會讓白天長一些,心情不好就晚上長一些。”盛夏曾經有一段時間三個多月沒有看過太陽。
而晚上也就是戰爭最好的保護色,不管是喪屍還是人都會出來覓食,有些時候一不注意可能就被偷家了。
盛夏說完,不遠處突然一陣火光冒了起來:“爸爸總是和我說,晚上的這些聲音都是入眠前的音樂,音樂停了白天就會到了。”
就是有些時候炮火的聲音無休無止,光明來了也都是假的。
陸挽星突然想到盛夏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,那個時候自己還在問她等畫裡的光出現為什麽還要配音,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。
這個時候盛夏又問:“你見過月亮嗎?”
他們舍得造一個假的太陽,卻是不舍得露出真的月亮。末世的天空總是一片漆黑,全是鬼魅的影子。
陸挽星點頭,“見過。”
“你能給我講講什麽樣子嗎?”
大小姐指著天上說,“很多人說月亮是一種很清冷的東西,但是又時不時誇讚它溫柔。”
“如果抽象的定義它,現在你的手心裡可能就有月光。”
外面有些吵鬧,但是陸挽星的話卻是清晰地傳達到了盛夏耳中,她感覺平日裡死氣沉沉的天空好像真的掛上了月亮,旁邊還有很多閃爍的星星。
看著看著盛夏的精神力就掃過了陸挽星的臉,聽著她溫柔的聲音,想起來母親曾經說過的話。
她肯定就是那個住在月亮上的仙女吧?
說到後面陸挽星側頭和盛夏說:“我可以畫給你看,明天順便教你寫字。”
她需要給盛夏找點事情做,不能讓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。
“好了,進去休息吧。”大小姐先起身,然後朝盛夏伸手。
看清了對方手上的牙印,盛夏睫毛顫了顫。
當時她咬的很用力。
許久之後盛夏有些別扭地說道:“對不起。”
陸挽星看著自己的手,笑了笑:“為什麽要說對不起?”
“你做的很對。”大小姐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偏愛,在她眼裡即使盛夏犯錯了,也是這個世界的錯。
再說她也不覺得盛夏的行為有哪裡不對,“沒錯就不用道歉,其實我很高興你防著我。”
沒有警惕心的盛夏才是讓她覺得擔心的,要是自己走了,盛夏又那麽容易相信別人,到時候可怎麽辦?
原本盛夏就要伸手,但是聽見陸挽星讓自己防著她,她反而是有些不樂意了,自己爬起來跑進木屋裡,這份不高興讓她在第二天的時候像個很不聽話的壞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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