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陸挽星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,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,她看著時間已經早上八點了,按道理她不會睡這麽久的。
她起身看著放著母親信件的盒子,發現裡面還有一疊白紙,落葉和石頭鋪在上面滿滿一層。
桌子上還有一顆石頭和突兀的綠色葉子,她拿過垃圾桶,準備把這些東西丟了。
只是要動手的時候,卻又有些猶豫。
許久之後,這幾樣東西還是留在了盒子裡。
——
與此同時末世的世界,收到可以讓人回去的消息,末世的天道瞬間清醒,直接把陸挽星抓了回去。
少說多做,就能減少麻煩,陸挽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丟到了一個空間裡面。
盛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蹲在小土坡面前在看今天有沒有花花長出來。
本來她都準備放棄了,但是面前的泥土突然松動了一下長出了兩朵花,一朵藍白色,一朵紅色,互相依靠著特別美。
“姐姐,花!真的有花!”盛夏大聲喊的時候頭上的呆毛晃呀晃。
“姐姐你快出來呀!”她的手護著那孤零零的兩朵花,生怕風一吹就把花花吹折了。
盛夏不停地喊著陸挽星出來,語氣裡面全是激動,突然之間她意識到什麽,瞬間僵在了原地。
但她還是懷著一絲期盼,聲音有些顫抖,“姐姐你答應過我的......”
答應過她如果要走的話一定會和她說的。
一瞬間安靜之後,盛夏跑到木屋門口推開門,裡面空空如也,可是她一直都是有把注意力放在這,陸挽星沒有出門的。
為什麽,為什麽就消失了?
盛夏四處翻找著,想要找到陸挽星消失的線索,但是腦海一陣劇痛之後,驚恐地發現她腦海中對方的樣子已經漸漸地消失了。
她捂著頭,踉蹌著到桌子旁翻看著,然後發現上面的畫也正在慢慢地消失變成白紙。
“不要,我不要忘記!”
盛夏像是個瘋子一樣把那些東西慌亂地抱在懷裡,好像這樣一切都不會消失,嘴裡不停地喊著姐姐,想要借此深刻自己的記憶。
盛夏隻哭過一次,就是知道父母去世的時候,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哭了。
但是現在的盛夏更加難過,哽咽到失聲。
她不要忘記,會死的,她不要忘記。
“嗚嗚嗚求你求求你別走。”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陸挽星,還是想要這段記憶,或者兩者都是。
盛夏不知道在求誰,慌亂之中拔出匕首在手上劃了一下,疼痛讓她清醒,對抗著這個小世界天道的意識,記憶抹去的速度雖然變慢,卻還是一點一點的在消失。
“啊啊啊啊為什麽?!”為什麽會忘記!
聲音仿佛泣血,哀嚎聲在木屋裡不停響起。
還在觀望的天道看著都感覺自己好像是什麽壞人一樣,想了想盛夏遲早會死,在劇情裡面也沒什麽比重,還是停止了消除。
盛夏在地上不停地發抖,她忘記了陸挽星的臉長什麽樣子,也忘記了大部分相處的記憶。
聲音,這是盛夏唯一記得的東西。
她也記得那個人並沒有和自己道別。
盛夏哭到難以自抑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她呢喃了一聲:“騙子。”
再也不要喜歡你了。
嘴上這樣說,盛夏的腦海裡面卻是一直在想陸挽星曾經和她說過什麽,然後掙扎著爬起來給自己包扎。
才不要就這樣死了,她要找到她。
盛夏看著光滑如新的桌子,用匕首劃出數道痕跡,力道越來越重:“應該是這樣的,應該是這樣的……”
γιんυā 從那天開始,盛夏一直在找那個人,她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子,叫什麽名字,是高是矮,是胖是瘦,只知道對方的聲音很好聽,念詩也很動聽。
盛夏其實很害怕離開木屋太遠,擔心一不小心就被人拿去了性命,便總是坐在門口,想著陸挽星會不會是出去了。
她一直等,後面天亮了,就去睡一會兒。
有些時候會有人用石頭敲門,盛夏就會很激動地出去,然後發現只是一些被喪屍追的走投無路的人想要垂死掙扎。
她默默地練習著保命的招數,然後不停地練字,對這些人視若無睹。
直到有一天一道腦海中的聲音從門口傳了出來,太多次失望讓盛夏有些謹慎,“姐姐?”
外面的人嗯了一聲,是熟悉的音色,盛夏欣喜若狂地打開門,卻是對上了一雙陰沉沉的眸子。
雖然她不記得陸挽星是什麽樣子,但絕不會是這樣,盛夏心生警覺,卻是又想再聽聽那聲音,便收留了對方一晚上。
她假裝睡覺,半夜對方的刀直接劃了過來,在她手上留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。
好在盛夏也有後手,用父親留下的異能將她一擊斃命,然後把人拖了出去。
這是盛夏第一次殺人,殺人之後反而是膽子大了,她選擇了出門。
盛夏不信自己會找不到人。
在很久之前她印象裡面最深的就是外面不斷燃燒的紅土地,觸摸著空氣中彈片劃過的熱浪,她躲在木屋裡面看著外面的廢墟,高興於自己又多活了一天。
之後印象最深的是木屋前的兩朵花,感覺它總是在提醒著自己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,畢竟末世唯二的兩朵花就在自己的面前,而且從來不會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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