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央央嚇得渾身一個冷顫,恐懼與憤怒如同細小的蟲子從她的脊背上一寸寸蔓延而上,“我,我聽話。”
“那就記住你的身份,”孫黎冷聲威脅,“不該肖想的人別想,不該說的話別說,你要是做個聰明人,就對我還有點用,可要是有一天你做錯了事想錯了人,我第一個不放過你。”
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,孫央央沒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無情狠毒的話。
孫央央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,腦海裡因為恐懼而壓抑的憤怒一點一點複蘇般全部清醒,手背上的傷口也腫脹成了嚇人的弧度。
剛剛那一下,要不是孫央央動了下手,恐怕連掌骨都要戳斷。
孫黎的惡毒與暴虐,狠心與無情,像是一道懸在頭頂的刀,而自己如履薄冰,不知什麽時候這把刀就會狠狠斬下。
這一刻,孫央央終於感覺到了與虎謀皮的恐怖,後悔與茫然緊緊包裹著她。
可緊接著,那種無處可依的脆弱的無助,像是海面上升起的泡沫,沒過多久就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恐懼凝聚而成的恨意。
她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,還用威脅的方式封口,威脅的條件竟然包括自己的母親。
戳到軟肋,可能會投鼠忌器,但孫黎不該提她母親。
怨毒,憤恨,厭惡,嫉妒,如風暴中央席卷的浪潮般打了過來。
兜頭一捧,狠狠甩在她的臉上。
宛若最狠毒,最諷刺的耳光。
孫央央盯著孫黎的背影,像是草原上蟄伏的鬣狗,盯著面前龐大野獸,泛出幽綠的宛若淬了毒的光。
一邊的二樓窗口邊,葉瑜輕輕拉上窗簾。
這是她的練字房,從食堂出門一定會路過這棟教學樓。
書房乾淨有致、窗明幾淨,透著淡淡的好聞的墨香。
中央的實木寫字台上鋪著一張毀損的《洛神賦》,只差最後幾行,就會是一幅完美的作品。
葉瑜的指尖輕撫過乾涸的墨跡,粗糙的紙面觸感鮮明。
手邊的香爐裡熏香嫋嫋升起,氤氳了一片雲光。
“有人弄壞了我的畫,”葉瑜的嘴角輕巧地勾著,舌尖俏皮一彈,拖長了尾音,“得賠。”
第40章 升溫
“你自己看著點哈,我今天就不在店裡了。”
方知樂剛換上製服,還沒摸到奶茶機,衛悠青就匆匆忙忙抓著包往外跑。
“你不上班啦?”方知樂喊了一聲。
剛走到門口的衛悠青倒退幾步,像是想起什麽,靠在台子前,朝方知樂勾了勾手指,“你過來點,我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方知樂不明所以地靠過去,“什麽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你上次,和知書去逛街,咳咳,你和她說了什麽啊。”衛悠青的聲音支支吾吾的,含在嘴裡聽不清楚。
方知樂分辨了半天才弄懂她在說什麽,無言道:“我們不是去逛街,我找她有事,她順便讓我幫她挑東西而已。”
說到這裡,方知樂想起了那個彩虹,眼神上下掃著衛悠青,默默往後撤了一步,“我先說好哈,你們之間的情趣與我無關,不是我推薦的,也不是我誆你。”
“不是!”衛悠青臉紅爆紅,惱羞成怒,“我沒有問這個!”
方知樂狐疑道:“真的?”
“你滿腦子整天都在想什麽啊!”衛悠青仰天長歎到一半,忽然頓住,“等等,什麽叫不是你誆我。”
方知樂一臉無辜地眨了一下眼。
“你知道她要誆我?”衛悠青幽幽道。
方知樂保持微笑,然後搖頭,“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衛悠青的眼睛眯了起來。
“我就是托她幫我查幾個人,她的公司不是可以分析海量的數據嘛。”方知樂解釋得非常認真。
“查什麽,”衛悠青又湊了過來,“可以透露一點嗎?”
方知樂瞬間收起微笑,面無表情地低頭給葉瑜發消息,“不可以,請問老板還有什麽事嗎?”
“你對老板這個態度會被扣工資。”衛悠青威脅道。
“你到底想幹啥,直說。”方知樂煩了,“等會兒顧客就來了。”
衛悠青見旁敲側擊不管用,索性直說,“就是,那個,我好長時間沒見知書這麽有勁頭,上次這樣熱愛工作還是公司剛成立的時候,她這幾天忙得非常興奮,精力無比旺盛……”
方知樂覺得自己把思路往“知書的忙碌換來枕邊人貼心關懷”的方向靠攏,可衛悠青的人設屬於沒心沒肺外加有點慫,主動關心老婆的次數明顯不夠。
而且,這是個限制二十一歲以上閱讀的百合文,其中主角無法貢獻的馬賽克,這些配角們一擁而上。
方知樂看向衛悠青的目光頓時意味深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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