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樂動了動頭,讓自己的臉避開太陽直射。
面前是一個攝像頭,方知樂虛弱地衝攝像頭看了一眼,眼睛浮現不正常的灰色,面色慘白地再度昏沉過去。
天台下面的頂樓裡,屏幕後,盯著監控的人衝後面喊了一聲。
“誒,快看,這女的好像暈過去了。”
眾人都看向雙人沙發中央端坐的男人,他的五官斯斯文文,說話不緊不慢,帶著點陰柔的濕冷。
“她不是一直都昏著嗎?”
看監控的人說,“她剛醒過來,然後又昏過去了,臉色很差。”
旁邊的牆上靠著幾個滿身腱子肉的男人,有人站直身子,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斯文男抬手製止,“誒,不急,死不了。”
監控男也不說話了,隻盯著屏幕看。
監控裡,方知樂渾身呈現失去意識的軟塌,面色灰敗,嘴唇皸裂,胸膛起伏幾乎消失。
也許是斯文男說了句“死不了”,他現在怎麽看方知樂怎麽覺得她快死了。
十幾分鍾過後,一個電話響了起來。
斯文男接起電話,慢悠悠道:“好久不見,小葉總。”
Ulrica淡漠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的倨傲,透過電流,更顯得不近人情,“一群東躲西藏的蟲子,終於肯現身了?”
他開的公放,屋子裡所有人都聽見了。
當即就有人怒目而視,齊齊看向斯文男手裡的話筒。
斯文男輕笑一聲,“牙尖嘴利的丫頭。”
“想好了沒,拿葉氏的股份換方知樂的命,我說了就給你一天的時間,從一點開始,每過一小時,我砍下她一根手指,不過也不一定,沒準我耐心告罄,直接把手砍下來也說不定。”
Ulrica的回應也是一聲笑,沒有一絲慌張,帶著某種輕蔑的嘲笑意味,好像他們在玩什麽可笑的把戲。
這聲嘲笑令斯文男些許慍怒,不悅道:“你笑什麽?”
“我笑你們蠢,葉無蒼七年前就能識破的路數,你們卻一錯再錯。”Ulrica歎了一聲,“一個方知樂就能把你們引出來,真是不費吹灰之力。”
斯文男眉頭狠狠一擰,剛要發怒,卻生生按下。
“好啊,來人,先剁她一根手指,讓我們尊貴的小葉總聽聽她的慘叫。”
Ulrica“嘖”了一聲,“那我投桃報李,要你聽聽你那個瘸腿老爹的叫,如何?”
斯文男眉心一跳,“他沒養過我,你找他不管用,我不管他死活。”
“那我也不管她啊,”Ulrica語調上揚,“七年前,她就為我擋槍差點被孫家弄死,我還以為她是一次性的,沒想到回了國,舊物還能二次利用。我的人,還有警察的人,很快就會找到你。”
說完,Ulrica直接掛斷電話。
監控男惶恐不已,“老大,她說的是真的嗎?咱們費心費力綁來這個女的,到底有沒有用?”
斯文男呵斥一聲,“慌什麽!”
旁邊也有人開口,“老大,聽她說,好像已經報了警,咱們都有案底,不能見條子啊。”
斯文男面容猙獰,思慮再三,咬牙道:“動手,我不信她不管方知樂的死活,她一回國就跟她廝混,高中的時候就住一起了……”
話語到此,斯文男也住了口。
他們這種人冷心冷情,親兄弟親父子都能出賣,更不用說這種從高中時期就拐上,床的小情兒。
盡管線報說Ulrica很看重她,但畢竟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,身份低微卑賤,葉瑜可能真的不會用葉氏股份換她!
斯文男想到這裡,孤注一擲的勇氣像是破了洞的皮球,瞬間泄氣不少,卻還是硬撐著不讓人看出來。
“我去。”
有人自告奮勇,黑紅的臉上閃著窮凶極惡的歹毒的光。
斯文男剛要擺手,卻動作一頓,他指了下角落裡自始至終沒有發聲的打手,“你去。”
陰影裡走出一個高個子,臉上橫著一個刀疤,面無表情。
斯文男平靜吩咐:“留一口氣就行。”
等他走後,旁邊傳來竊竊私語,說這人一出手,估計那姑娘起碼是個癱瘓。
“咱們這些人裡,只有他蹲過局子,”斯文男嗤笑一聲,“剛才一直不說話,生怕染上麻煩,一隻腳踏進這裡面還要什麽乾淨?”
說話間,高大男人已經走到攝像頭面前,他一手提著方知樂的頭髮把人抓起來,一手在指縫間藏了刀片。
方知樂被迫半個身子都挺了起來,昏迷中依然發出模糊的痛呼。
男人把錄音筆打開,放在一邊,然後手起刀落。
“啊——”
鮮血瞬間噴濺,幾滴甩上屏幕,血紅一片。
一片紅色中,只能看見男人的手不斷揚起,不斷落下。
最後他一撒手,方知樂面目模糊,臉上凹凸不平都是濃稠的鮮血和組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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