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思闕撐坐起來,被子下滑,堆在腰上,她低頭,繼而擰起眉頭。
“醒了?”身邊響起一個聲音,聲音嘶啞低暗。
靳思闕扭頭,看著呂妐婇,“……”
靳思闕動作緩慢,拽起被子遮住胸口,問:“你怎麽在這?”她發問,突然發現自己的嗓子怎麽這麽啞?
靳思闕抹著咽喉位置,想了想,探手摸了下自己的後頸。
“我什麽也沒做。”呂妐婇道,她身上仍然是襯衫,一晚過後已經皺皺巴巴,頭髮也散了,眼底還掛著青色痕跡。
什麽也沒做?
靳思闕摸著自己的脖子,掀開被子看了眼身上,外套褲子都沒了,就穿著最貼身的兩件,她漠然看向呂妐婇:“……”
呂妐婇:“……”
呂妐婇起身,撥通了莊園酒店的內線,讓酒店工作人員送兩套換洗衣是服過來,前台詢問三圍和身高。呂妐婇轉頭看一眼靳思闕,道:“165、85、62、80.”
靳思闕:“……”
呂妐婇側身,朝電話那頭報出自己的三圍:“174……麻煩,再準備一點冰塊。”
靳思闕抿唇,起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衛衣和牛仔,她抓緊套上,想去洗漱,剛站下床,腳也跟著一軟。
“……”
垃圾桶裡裝著許多用過的衛生紙,一張張的揉成團,像是擦過什麽。
靳思闕抿唇,赤腳站著,目光逡巡找自己的鞋。
運動鞋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,靳思闕舔了下唇,換上酒店準備的室內拖鞋,走進浴室。
砰。
浴室門被甩上。
“還是喝醉的時候可愛一點。”052嘖嘖道。
呂妐婇側身靠在牆上,懶懶打著哈欠,她昨晚一夜沒睡,腦子猶如颶風過境,她從未想過,靳思闕心裡竟然是這種想法。
不過今早一看。
某人肯定已經將昨晚那些動情表白給忘了。
靳思闕擰開水龍水,抬頭看鏡子,流水淌過她手心,她表情微僵,和鏡子裡雙眼紅腫的自己對視。
“?”
靳思闕低頭,拘起兩捧水給自己洗了洗,再抬頭。
還是一雙泡腫眼。
她哭了?
靳思闕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努力回憶著昨天發生了什麽,和邱蝶見面、送呂妐婇參加婚禮,然後……
杜孟真?
靳思闕一愣,按著額頭,腦袋一陣脹痛,感覺像是喝多之後宿醉。
自己喝酒了?
靳思闕疑惑,哪裡來的酒?而且,她為什麽又和呂妐婇睡到了一張床上?昨晚……
靳思闕再次檢查身體,確實沒有異樣。
除了她的嗓子、眼睛、床頭櫃前幾乎裝滿的垃圾桶。
她哭了……
為什麽?
靳思闕看向門外,酒店的浴室玻璃是磨砂的,裡面兩面都是看不清的。
靳思闕脫了衣服,走進淋浴間,打開頭頂花灑開始洗澡。
門鈴按響,呂妐婇打開房門,服務員送來兩套換洗衣服,並將兩套衣服的帳單一齊交給呂妐婇,“早餐五樓……”
呂妐婇頷首:“多謝。”
呂妐婇拿到衣服,其中一套西裝襯衣是她的,另一套裙裝……
篤篤。
浴室門被敲了兩下。
靳思闕關掉花灑。
呂妐婇:“衣服。”
靳思闕抿唇,看向自己掛在旁邊已經皺巴的外套,她抹掉臉上的水漬,摘過身旁的浴巾隨意在胸口前一裹,將浴室門打開一條縫,伸出手,朝呂妐婇勾了勾。
呂妐婇看著那隻濕手,將裙子放在某人手臂上,等某人收回手,要關門時,她又說:“內衣。”
門後的靳思闕僵了一瞬。
門再次展開一條縫,靳思闕伸手。
呂妐婇把內衣內褲交給她,說:“酒店的玻璃,遇水會變成透明的。”
那手一僵,繼而飛快縮進門裡,玻璃門被用力拍上,哐一聲,彰顯著某人的羞惱。
呂妐婇揚起嘴角。
眼見玻璃後的人頓了半天,終於忍不住啞著嗓子說:“你還要看?”
呂妐婇才收了笑意,走到陽台外,看著窗外的秋日驕陽。
“笑什麽笑,有什麽好笑的?”052諷刺,“你就不怕她昨晚說的那些好話,都是在你面前裝的?”
裝?
呂妐婇揚眉。
浴室門被推開,靳思闕洗好澡,換上了酒店準備的裙子,裙子到大腿,與之相配的,是一雙白色及踝的絲襪陪著雪白的花邊。
她推開浴室門,垂首才發現門口還擺著一雙精致的高跟鞋。
酒店做事妥當,全身上下的衣服全給她準備齊全了。
靳思闕抿唇,恰好呂妐婇看過來,後者見她出了浴室,走進房間,從床尾撈起自己的衣服,朝浴室走去,“別看。”
靳思闕:“……”
誰要看!
靳思闕耳邊泛起薄紅,她低頭,坐在床邊專心的穿鞋換襪。
水聲刷然。
她忍不住抬頭,呂妐婇姣好的身影從熱霧裡顯露,像灼人眼睛的煙花,勾得靳思闕難以挪開目光。
靳思闕愣愣看了會,繼而垂目,她長睫不住撲簌,抿唇,加快速度套上鞋襪,起身抓起床頭自己的手機,她目光一頓,看到垃圾桶裡的一張發票單。
是酒店送來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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