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淡生死,卻保留了最天真的一份倔強。這裡人手充足,謝芷恬的父母願意收留她,是對她有恩。作為回報,就算謝芷恬明裡暗裡地針對她,她也願意守護轄區的安寧平和。
但這也是她能做到的極限。
如果謝芷恬想要將她留在身邊極盡折辱,那麽她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。就算不答應會得罪謝芷恬,用自毀系統要挾她,也不能讓她屈服。
可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,洛央卻猶豫了。
在拒絕的話說出口之前,她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個畫面。
那時謝芷恬站在她面前,微微低著頭,小心翼翼地幫她處理那些尚未愈合的傷口。拿著酒精棉球的手指瑩白柔軟,輕輕拂過她的肌膚。連傷口旁邊洇出的血漬,都被不厭其煩地一點點擦拭乾淨。
她們間隔得如此近,近到她能看到對方纖長卷翹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的淡淡陰影。柔軟的發絲垂落下來,不經意間擦過的她的脖頸和手臂。
之前怎麽沒發現,大小姐有這麽好看呢。
讓她看得出神,連疼都忘了。
謝芷恬見洛央久久沒有開口,而且目光有些飄忽,知道對方是走神了。
也是,不管把誰放到洛央的位置,聽到她的要求,都會愣上一愣。恐怕洛央此刻正在回憶原主的種種惡劣行徑,想著如何才能拒絕自己吧。
其實謝芷恬有足夠的能力自保,之所以想把洛央留在身邊,無非是想護住她,避免她被渣男蒙蔽。
她怕洛央當場拒絕,選擇迂回一下,“你先不用急著給我答覆,可以慢慢考慮,再做決定。”
洛央回過神,“好。”
她本就無法決定,腦子裡一團亂麻。謝芷恬這樣說,倒是讓她松了口氣。
“喵嗚。”
一團白色的毛球從臥室的裡間躥出來,洛央下意識地伸手去抱,但對方卻繞過她,跑到了謝芷恬的腳邊,轉來轉去,很是親熱。小白貓洗乾淨了,毛發雪白蓬松,愈發可愛。
一看就是為了貓條可以隨便rua的小貓咪。
謝芷恬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它一眼,但身體還是誠實地彎下腰,將其抱起,送到洛央懷裡,“你抱著,我去找點東西喂她。”
她快步走回裡間,從空間裡取了個貓罐頭倒進一隻小瓷碗中。出門就看見洛央抱著貓坐在沙發上,兩雙清澈的眼一同望過來。
謝芷恬在洛央身邊坐下,小白貓立刻迫不及待地湊過來。
她將碗遞給洛央,趁著對方認真喂貓的功夫,將茶幾上的書偷偷收進了空間,然後鎮定自若地教育小貓,“笑笑慢點吃,別噎著。”
聽到這個稱呼,洛央眸光輕輕一動。
昨天謝芷恬說要給小白貓起名字的時候,她隻覺得對方是一時興起。此時聽到謝芷恬如此自然地叫出小貓的名字,她的心裡竟然有一絲動容。
因為希望她開心,所以給貓取名笑笑。
大小姐,或許真的變了?
不,不對。
洛央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。
人怎麽會如此快的轉了性子,比起相信謝芷恬突然變好,不如相信對方是吃錯了藥,導致搭錯了神經。
這位大小姐喜怒無常,誰知道哪天又會變回原來的模樣。
謝芷恬並不知道洛央的想法,小貓吃罐頭的時候她梳洗了一番,從洗手間出來,罐頭也見了底。她又去裡間換了套自己的衣服,然後對洛央道:“你先休息,一會兒一起吃早飯。”
說完她便轉身下樓,走進廚房的時候她發現向南已經在洗菜了。
謝芷恬望著他忙碌的背影,突然想到一個問題,“向南,你現在是住哪裡來著?”
她發現向南總是神出鬼沒的,而且好像可以隨意出入她的住處的樣子。
向南的動作一滯,轉過身來,小心道:“大小姐,您上次讓我從家裡搬出來,住在樓梯下面的房間裡,說是方便伺候,您忘了嗎?”
謝芷恬掃了眼樓梯,果然在下面看到了一扇低矮的小門。從房屋的構造看,向南的房間恐怕非常逼仄狹小。
她皺了皺眉,“你搬回去吧。”
向南呆了兩秒,眼看著就要哭了,“大小姐,您要開除我?”
謝芷恬的父母很明事理,知道自己的女兒難伺候,給他開的工資要比平均線高不少,所以他很珍惜這份工作,如履薄冰,生怕哪裡得罪了大小姐。
謝芷恬一眼看透他的想法,解釋道:“不是,以後你每天上午過來做做家務就可以,不用天天耗在這。”
她看著向南震驚的表情,又補充:“放心,工資不會降。”
謝芷恬昨天在書裡看到,現在國家裡已經有了統一的貨幣,因為條件有限做工簡易,被稱為“代幣”,各轄區實行按勞分配的原則,人們各司其職,只要付出勞動就可以獲得數目不等的代幣。工作之余,也可以自己找地方打工賺外快。
她昨天在房間的抽屜裡發現了一疊厚厚的代幣,面值總和大約為十萬塊,對照書中代幣的購買力,這是一筆數目不小的錢,足夠一個三口之家生活一年。可見作為轄區主人的女兒,原主的生活還是相當優渥的。
謝芷恬已經將這筆錢收進空間,隨身帶著。
向南磕磕巴巴地開口,“大小姐,您還是多給我安排點工作吧,都是我應該做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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