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鴻嘗了一口,魚肉鮮嫩細滑,倒也算得上可口。
最近他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,說像司笛這樣的女人就是牆頭草,早晚會把他賣了,去投靠那些女人。
那些話就像是野草的種子,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,疑慮叢生。
如今看來,司笛還是盡心盡力的,是他多想了。
再說了,司笛只是個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,蠢笨得要命,根本藏不住事。如果有二心,他還能看不出來麽。
想到這裡,古鴻的心情好了不少,繼續吃起飯來。
司笛低頭繼續剔魚刺,藏住了臉上輕微的不自然。
買來的蝦沒有問題,是她故意在水裡做了手腳。牛肉其實還有剩,也是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扔掉的。
她這麽做的目的只有一個,那就是以采購食材為由再次離開暗區。
但古鴻是個敏感多疑的人,即使她已經在他身邊呆了幾年,對方也依舊不信任她。所以就算出去,也一定要讓古鴻親自開口,否則他難免會起疑心。
因此她剛才並沒有主動提出要走,而是委委屈屈地拿話兜著圈子,古鴻果然上了鉤,成功被她繞了進去。
司笛跟古鴻慢聲細語地聊著天,思緒卻早已飄遠。
她回想起昨天夏折柳的樣子。
從容溫和,但又不失堅定。就像是落入凡塵的神明對沉淪在黑暗中的人發出邀請,讓人根本無法抗拒。
司笛很清楚,如果接下這張邀請函,她要面對的是怎樣的風險。
她惜命,不然也不會在古鴻身邊苟活這麽久。但她並非沒有心,有些東西,比活著更重要。
她已經沒有未來了,但夏折柳不一樣。
美好的存在,總是更值得延續下去吧。
***
夜色已深,整個山洞籠罩在濃稠的黑暗中。只有
地面堅硬潮濕,角落裡鋪著青苔。到了晚上,陰冷的氣息順著山壁四處蔓延,如同一張無形的蛛網,無孔不入地黏在身上。
好在謝芷恬的隨身空間裡物資豐富,鋪了厚厚的防潮墊,再鑽進保暖睡袋裡,也不算難熬。
謝芷恬輕輕翻了個身,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。
盡管已經很晚了,但她卻依舊毫無睡意。腦子裡面亂糟糟的,全都是昨天和鍾挽風見面時聊過的內容。
在確定了以司笛為突破口之後,接下來的問題就是,如何接近並說服司笛。
接近司笛,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。
鍾挽風說,目前風雲關是她和陸澤帶人把守,古鴻的管理風格非常□□,所以手下的其他人都只會聽從二人的命令,無權質疑,也不敢質疑。
所以只要解決了陸澤,她獨自在風雲關值守,就可以在司笛出來的時候,趁機接近。
當時聽到鍾挽風這麽說,謝芷恬嚇得心跳都快了幾分,“你說的‘解決’是指?”
如果現在就把陸澤除掉,動作未免太大了吧。
鍾挽風失笑,冷淡的眼眸都柔和了幾分,“現在還不能殺他,但我可以在他的飲食裡做點手腳,讓他身體不舒服,不能去值守。”
她頓了頓,解釋道:“古鴻手下的男人,稍微有點地位,就嬌氣得要命,恨不得什麽事情都交給屬下來乾,自己享清閑。如果身體不舒服,又有其他人在,是絕對不會辛苦工作的。”
這樣一來,到時候值守風雲關的人裡就只有她有話語權,行事非常方便。
想到古鴻身居深山老林,還要給自己開小灶的行為,謝芷恬了然地點點頭。有什麽樣的領導就有什麽樣的下屬,陸澤倒是跟古鴻一脈相承了。
洛央有點不太放心:“你們不是有語音通訊器麽?陸澤會不會以身體不適為由,跟古鴻請假,再引起他對你的懷疑?”
“他不敢。”鍾挽風說,“古鴻因為水土不服,最近非常暴躁,不管遇到誰都要挑一挑毛病。如果陸澤說要請假,一定會被痛罵一頓。”
唐灼然問:“陸澤有什麽把柄在古鴻手裡麽?”
鍾挽風說:“無非還是那一套。古鴻喜歡用炸/彈脅迫下屬為他做事,他將□□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,可以在百裡之內控制引爆。他自己也有一套,可以隨時將整個暗區夷為平地。如果他不幸身亡,也是的同樣的後果。”
洛央皺眉:“那我們還要繼續排查他兒子的位置麽?這個范圍太大了,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,得抓緊時間向女王求援。”
鍾挽風說:“不需要。據我所知,近期各轄區狀況穩定,經濟和技術都得到了很大的複蘇。以現在的技術,可以使用設備製造干擾訊號,直接阻礙炸/彈的引爆。不過把裝置搬運過來再加上調試,需要花上幾天的時間。”
謝芷恬沉吟:“這倒是不難。”
幾公裡外就有女王安排的接應人員,隨時滿足她們的各種需求。
根據之前抓捕的25號轄區科研人員的口供,夏折柳的實驗完成至少需要一個月,時間完全來得及。
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,如何說服司笛。
可司笛到底是個怎樣的人,心裡又是怎樣想的呢?
倒是鍾挽風對司笛更了解一些,有過幾次接觸,說司笛是被古鴻強行擄走的……
“恬恬,你還沒睡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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