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芷恬低頭看向手中的熒光棒和手環,這是她剛才在入口驗票的時候購買的,當時售貨員的態度極其熱情,幾乎是直接將商品往粉絲手裡塞,但卻無人提出異議,一個個老老實實的付錢,臉上笑容不減,眼中全是即將要見到偶像的興奮。所以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,謝芷恬幾人也跟風購買了應援物。
“難怪文清心死活要走,這裡就像是大型□□現場。”
夏扶風壓低了聲音,與身邊的同伴們耳語,“我看著這些應援物也都差不多啊,反覆買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吧。”
昨天文清心表示自己要離開之後,她們又詢問了對方的去處。文清心說自己要去41號轄區,已經讓朋友幫忙搭好了線。雖然路途遙遠,工資也不如25號轄區高,但總比呆在這裡當韭菜強。
幾人見文清心去意已決,也沒有任何挽留的理由,只是叮囑她要注意安全,又送了點輕便的物資作為謝禮。
“不是像□□,可以說就是□□。”
唐灼然抬眸望向前方,觀眾大部分都是年輕女孩子,由於長期從事體力勞動,握著熒光棒的手指關節粗大,顯得有幾分違和感。身上樸素的衣著更是跟華麗的舞台形成鮮明的對比,台上台下宛如兩個世界。
或許也曾有人有片刻的清醒,想要脫離這種荒誕的狂歡,但當大環境改變不了、沒有選擇余地的時候,堅守本心何其困難。要麽被感染同化,要麽被狼狽地驅逐。
她甚至在人群中看見了白雪單薄的身影,因為一點加班費而不顧身體的女孩子,竟然也願意花費時間和金錢來看這樣一場昂貴的演出。
夏扶風輕輕咬了下唇,黑白分明的眼裡泛起一絲焦灼之色,“也不知道奶糕怎麽樣了,一點消息也沒有。”
距離奶糕離開已經兩天多了,平日裡喜歡撒嬌黏人的小狐狸杳無音訊,就像是消失了一般。有時候她甚至會胡思亂想,猜測奶糕是不是遭遇了某種不測,被卓武的人捉住了。又或者,她們之前的推斷都是錯誤的,鍾挽風根本不是同伴,導致奶糕身處險境。
“別太擔心了,我覺得是因為奶糕還沒有找到接近鍾挽風的機會。”
謝芷恬安慰她,“奶糕很聰明,而且實力也很強,一般人根本困不住它。就算被困住了,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。這兩天轄區風平浪靜,沒有任何武力衝突爆發,奶糕一定不會有事的。”
夏扶風其實也明白這些道理,但聽到同伴說出來,內心還是好受了一些。她努力露出笑容,“也是,我想得太多了。”
這時,舞台上燈光大亮,閃爍出魔幻的彩色光影,幾道修長的人影從幕後走出。尖叫聲震耳欲聾,一下子將她的聲音淹沒了過去。
“落星”男團的十名成員出現在觀眾們的視野裡,他們穿著光鮮的演出服,妝容和服飾都無懈可擊。舞台周圍立著幾塊大屏幕,鏡頭在成員們身上來回切換,每一個表情細節都被放大。
站在中間的少年笑著開口,“不好意思,讓大家久等了。”他的笑容爽朗,極富感染力。人群仿佛被點燃了一般,一下子沸騰起來。
謝芷恬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,說道:“那是程淼吧。”
洛央應了一聲,“是他。”
這兩天在打工的間隙,眾人也做了不少功課。再加上身邊有個狂熱粉絲薑佳麗在,很快就將團內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。程淼年紀最大,是團裡的隊長,似乎一直扮演著貼心大哥哥的角色,在粉絲中人氣很高。
台上的少年們熟練地與粉絲們互動著,三言兩語場子就熱了起來。開場是一首節奏明快的歌曲,音樂響起,觀眾們配合地安靜了下來。
洛央是第一次看這樣正式的舞台演出,她的內心本來是懷有一絲期待的。但沒想到的是,就算對於沒有任何觀看演出經歷的她來說,眼前的舞台都可以說是不值得。
根本不值得眾多粉絲花錢買票,再利用寶貴的休息時間前來觀看。
夏扶風也忍不住低聲吐槽,“這唱得都是些什麽啊,雖然我沒聽過,但也覺得調子偏了。還有,剛才最邊上的那個是不是破音了一句?”
謝芷恬點評:“舞蹈部分也不太行,踩不上點。”
說實話,這首歌本身還是不錯的,奈何成員們的業務能力太差,給人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。
“這就是每天排練到凌晨的效果嗎?”
回想起各種形容“落星”有多努力的小道傳聞,夏扶風忍不住嘲諷了一句,“為什麽不乾脆假唱啊,假唱還能聽著舒服點。”
唐灼然笑了下,“可能是不需要吧,大家不都聽得挺開心。”
盡管舞台上的表演不盡人意,但台下的觀眾依然反響熱烈,可見粉絲濾鏡有多厚。既然如此,也沒必要冒著露餡的風險去假唱了。
歌曲一首一首的過去,中間還夾雜著互動遊戲,氣氛高漲。
唐灼然的視線微微偏移,落在舞台最右側的人身上。
那是個長相清冷的少年,有一個跟本人氣質相符合的團名,季清秋。他身材挺拔,氣質裡有幾分疏離和孤傲,被粉絲們稱為“冰山美人”。
不知道為什麽,唐灼然總覺得季清秋有點緊張。雖然他的眼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清淺笑意,但卻給她一種揮之不去的局促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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