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京應對這些言論的方式也很簡單,讓楚璧在這些人的鴻蒙空間裡流言。
不服氣,那就用拳頭說話好了。只要解決了異樣的聲音,那鴻蒙就會變得無比和諧。
九秋大聖是在第三日登上上月峰的。
這個時候湛明真已經清醒了,她不樂意一直縮在了榻上,一直鬧著要出去。李持盈被她吵得頭疼,無奈之下只能煉製了輪椅,推著湛明真到院子中的桃花樹下,看著她糟蹋花枝。
“湛道友的經脈破碎了?”九秋凝望著湛明真,訝然開口。
“嗯。”李持盈頗為無奈地點頭。
“冒昧問一句,是如何破碎的?”九秋正色道。
李持盈:“……”她不知道。抿了抿唇,她瞥了眼低頭不說話的湛明真。
九秋見狀微笑,也沒有戳破,只是道:“我想與明真道友說些話,可否?”
李持盈面露猶豫。盡管這裡是玉京上月峰,她仍舊不太放心湛明真與九秋待在一起。
湛明真倏然開口:“你去看看盈兒吧,她這些日子無心上學了,我怕她躲起來偷偷的哭。”
“九嶷道友放心。”九秋似笑非笑地望了李持盈一眼,“此處是玉京,玉衡道友的神識籠罩整個山門。”
聽到了自己師尊的名號,李持盈才安心了幾分。她抬袖打了個稽首,轉身離開。
落花隨風飛舞。
湛明真伸手捏住一瓣落花輕撚著。
“主上。”
九秋才開口,便見湛明真將
花瓣一彈,雙手極快地捂住了耳朵,搖頭道:“你的念叨我不聽。要說正事兒的時候眨眨眼。”
九秋:“……”百年的封鎮,妖主還是如過去那般任性恣情。
九秋又道:“您的妖元不完整,破碎的經脈便永遠無法修複。您打算什麽時候取回?”
湛明真按了按眉心,認真道:“這不是我想便能做的事。”當初出了個岔子,雖然如願取到了李持盈的“真元”,但是她自己的妖元不慎跑到了李持盈的身上。她要進李持盈的識海才能夠將妖元取回,可目前的情況……李持盈哪會願意跟她雙修?若是李持盈的記憶被撬動,她更是什麽都不要想了。
“再這樣下去您會死!”九秋沉聲道,神態嚴肅,她緊盯著湛明真,“實在不行就強取豪奪、霸王硬上弓吧?”
湛明真手一抖,抬眸看著九秋,嬉笑道:“您這是什麽話?我是那種人嗎?”
九秋一臉也不給湛明真留面子,一點頭堅定道:“是!”
湛明真傷心了。她扒拉著輪椅背對著九秋,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。
九秋:“……”
-
偏殿中。
湛盈坐在了高腳椅子上,雙腿來來回回地晃動。她的手中捧著一冊道經,時不時皺起了眉頭,眼中滿是困惑。雖然她學法術的速度很快,但是看道書的時候總覺得昏昏欲睡,不明所以。眼見著小弟們一個個說起修道頭頭是道,她也不甘落後,便捧著道經用心苦讀。這會兒見了李持盈過來,她將道書往身後一藏,一本正經地開口道:“母親,聽說您過去功課都是第一,我來考考你。”
李持盈:“……”在聽了湛明真的話後,她也怕這小丫頭獨自傷神,可如今瞧著沒有半點傷心的模樣。不過小孩子沒放在身上正好,她也不願意與這丫頭說大人們的傷心事。她溫和一笑道:“你問吧。”
湛盈掩著唇輕咳了一聲,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,學著夫子的模樣,搖頭晃腦地開口:“什麽是洞真、洞玄、洞神?”
李持盈笑道:“靈而不雜,故得名為真;升天立地,功用不滯,故得名為玄;招致鬼神,其功不測,故得名神。①”見湛盈瞪大了眼睛,一臉迷惑,李持盈又細細地解釋了三洞十二部。湛盈恍然大悟,高興道:
“我知道,我知道!但是我看藏書庫中神符類的道冊很少,是玉京沒有這個傳承嗎?”
“還真是沒有。”李持盈暗暗歎了一口氣,“在荒古時代,媧皇四位座下弟子留四大傳承,其中之一便是神符之道。可惜流傳到如今,所剩無幾。”
“宿師叔好像提過?”湛盈眨了眨眼,她“唔”了一聲,忽又道,“我要學醫道!”
湛盈的思維極為跳躍,前一刻還對三洞經書感興趣,下一刻便跳到了“醫道”上。李持盈伸手摸了摸湛盈的腦袋,溫聲道:“為什麽?”
“當然是為了救我阿娘啦。”湛盈對上了李持盈的視線,大聲道,“你們這些大人靠不住。未來的天下是我們這群小孩子的。但是玉京的醫道傳承也好少。”說著,湛盈露出了一個嫌棄的眼神,好似在說“你們玉京怎麽什麽都沒有”。
李持盈聽了湛盈的話語面上露出了幾分慚色,這樣的事情怎麽能讓小孩子來承擔。而且怎麽說呢,湛盈的確是孝心可嘉,然而湛明真那破敗的身體根本等不到湛盈成長起來,恐怕就會像風暴中的樓閣一樣坍塌了。“大人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,你阿娘會沒事的。”
“你騙人!”湛盈水汪汪的眼中滿是控訴之色,她吸了吸鼻子,眼眶中很快便積蓄了豆大的淚珠,她可憐兮兮地開口,“我阿娘她要死了。”
“誰跟你說的?”李持盈眉頭微微蹙起。湛盈大部分時間都在學堂,以她的眼力看不出湛明真身上生機與死氣的糾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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