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見舒打斷她的腦補。
被她用專注的目光打量,凌挽蘇才意識到她做得離梁見舒太近了,幾乎是挨著坐下。
往沙發旁邊挪了挪。
上一次一起在沙發上,還是那天晚上耍酒瘋,她不知道梁見舒是不是想到那去了。
“現在是法制社會。”
梁見舒清冷的聲音充滿了正義凜然:“我是個守法公民,只會以理服人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原來是要說這個,剛才看她陰沉著臉說那一句,還真以為駱蕭蕭下一刻就會慘死街頭。
梁見舒說:“你把我想得太恐怖了。”
“沒有,我一直覺得梁總人美心善。”
凌挽蘇不得不說好話,“駱蕭蕭你暫時不用管,如果她再出現,我會跟你說。”
“嗯,需要的時候開口。”
下午梁見舒要去公司,元青來家裡接她,問新居還有沒有需要添置的。
梁見舒看了眼凌挽蘇,淡聲說:“你周到得都被人誇獎了。”
元青以為她今天心情不錯,沒聽出陰陽怪氣,高興地對凌挽蘇說:“應該的。”
凌挽蘇勉強回以燦然微笑。
余光看見梁見舒極快地抿了下唇,垂下眸將笑意忍下。
好過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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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過去,書店內的聖誕樹還沒撤,被裝點成一道景融在店內。
書店面積大,裝修奢華,生意差的時候店員比顧客多。屬於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會虧錢的店,但已經在夏城中學旁開了三年多,誰都知道老板不缺錢。
顧甄在櫃台後支了躺椅,腿上蓋著條紫色的羊絨毛毯,正在皮質外殼的本子上書寫。
她想寫出一部小說,以作家身份立足夏城,遺憾的是靈感有限。
喜歡雕琢詞句,還不喜歡用鍵盤敲。
開書店幾年,在適合寫作的氣氛裡泡著,刪刪改改,只寫出開頭萬字。
越寫越煩,不是她想要的感覺,今天的稿子又廢了。
認命地合上本子,蓋上鋼筆。
看了眼鍾表,凌挽蘇應該快到了。
她們約了晚上一起吃飯。
躺得腰酸背痛,索性起來活動筋骨,在書店四下轉悠。
兩個穿校服的女孩在一起挑書,顧甄本沒在意,忽然發現其中一張臉面熟。
她走過去,看了一會,問高挑的那個,“同學,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?”
女孩聽聲看向她,雙瞳清澈,禮貌地說,“我常來買書。”
“不在書店。”顧甄強調。
她又不愛說廢話,在書店見過還有什麽可問的。
“那我不知道,可能您記錯了。”
女學生說完不再看她,跟同伴說:“快上自習了,我們回班吧。”
顧甄目送人離開,女同學看著文文靜靜,像是實驗班的學霸,多半認錯人了。
高中生怎麽可能在聖誕夜不上自習,跑去酒吧裡面嗨,還喝得爛醉。
又不是人人都是她,中學時期不學無術,還沒有家長教訓。
但她長得跟那天的女人確實很像。
彷佛只是化沒化妝的區別。
顧甄當時在洗手間補妝,有人靠著牆抽煙,手捂著胃。
顧甄以為她難受,心軟,問她要不要幫助。
誰知道人家無所謂地吐她一臉的二手煙,“姐姐,有沒有空一起喝一杯。”
顧甄有約在身,沒時間陪陌生人。
拿手徐徐扇開煙霧,回了句“我直女,不跟女人喝”就走了。
一段小插曲,要不是遇見個像的女生,她都忘了。
沒過幾分鍾,凌挽蘇進店,她過去哀嚎:“我都快餓死了。”
凌挽蘇哄著她:“店裡有事耽誤,把顧大老板餓著了。想吃什麽,給我一個請客賠罪的機會吧。”
“好啊,我要邊吃邊聽你的大事。”她強調了“大事”兩個字,這是凌挽蘇給她發的原話。
車給了員工去布置現場用,凌挽蘇打車過來的,隻好坐進顧甄新買的跑車裡。
鮮綠的顏色很顧甄,為了展示性能,車主把車開得狂野。
凌挽蘇花容失色,緊緊抓住車頂前扶手,一路寡言。
“我做了個決定。”速度與激情裡,顧甄突然說。
凌挽蘇問:“什麽?”
顧甄靈感乍現:“我要推翻重寫!”
凌挽蘇看她:“你確定嗎,這是第幾遍推翻了?”
“精益求精嘛。我的主人公是一男一女,怎麽都寫不下去,我覺得不是沒靈感,是人設不好。乾脆換成兩個女人,重新構思。”
顧甄說起她的故事,眼睛都發光,“你給我的靈感,女人跟女人更細膩,更值得寫。”
說完,心裡驀地閃現聖誕那夜抽煙的女人,更覺有意思。
凌挽蘇記得顧甄原本想寫一部靈異小說,那段時間鬼神精怪的書都看了不少,還拉著她一起看相關電影。
後來推翻,要寫奇幻,未果,改成科幻……改到最後,主角都換了七次名字。
腦洞極大、框架宏偉的故事通通作廢,顧甄痛定思痛,最後決定先寫最常見的愛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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