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挽蘇順勢跟她聊:“我跟她都喜歡花,算是因花結緣。”
陳姨和藹地笑:“也是緣分到了,從前我們阿舒根本都不喜歡紅色的,更別說這麽有情調,把玫瑰放在臥室。味道真好聞。”
凌挽蘇奇怪:“她不喜歡紅色?”
陳姨邊幫她整理邊說:“是啊,簡直是討厭。就算過年,她也不喜歡家裡張貼紅色的東西,對聯燈籠中國結,我們家通通都不買的。”
顧甄打趣:“紅色太喜慶,我猜梁總的性子淡,更喜歡暗色調唄。不過紅玫瑰可不一樣,是人家小兩口的定情信物,你送我我送你,感情不就送出來了。”
陳姨聽得高興:“就是這麽說嘛。”
顧甄知道這位是觀眾,更起勁了,“喏。今天又帶了束粉色薔薇給她老婆。梁總跟我們挽蘇在一起可不虧,每天都有鮮花看。”
“老婆”兩個字第一次鑽進耳朵,凌挽蘇愣了一下,好像被螞蟻咬了一口,不大自在地紅了臉。
“少說幾句,顧甄。”
“新婚的女人臉皮這麽薄啊。”
“……”
顧甄作為新居第一個客人和參演者之一,在家裡參觀了一周。
小區位於湖畔東岸,地理位置好到凌挽蘇當初買房時壓根沒敢考慮。
家中寬敞明亮,窗景絕佳,望出去有公園有商業大廈,植物跟水泥都有,離凌挽蘇的門店也近。
挑不出錯處,顧甄誇獎說:“看得出來,梁總是誠心誠意要跟你過日子。”
凌挽蘇習慣了她的揶揄,柔柔地剜她眼,也不理她。
她將昨天跟梁見舒拍的手戴鑽戒的照片發給了她媽,又將新房的照片一並拍了幾張發過去。
她媽還在氣頭上,沒有回復。
凌挽蘇不急,給他們時間消化,事已至此,他們的態度不重要了。
顧甄晚上有局,凌挽蘇不想去,送走顧甄後正準備上樓休息會,梁見舒回來了。
有陳姨在,凌挽蘇知道她今晚會過來住。
外人面前,凌挽蘇不知道怎麽跟她說話,思量著要不要稍微裝一點。
既然簽了協議,就不能完全劃水。
雖然梁見舒讓她該怎樣就怎樣,但或許是不想她緊張,她既然選擇了形婚,就要敬業。
於是她迎上去,“見舒,回來啦。”
甜甜的聲音裹著糖漿,梁見舒鎮定自若地“嗯”了聲,溫聲問:“房間收拾好了?”
“好了,你去看看?”凌挽蘇嬌俏道,挽住了梁見舒的手臂。
身側幽幽花香,親密的動作讓梁見舒僵著身子跟她上了樓。
樓上沒觀眾,凌挽蘇很快松開了手。
“陳姨要住這裡嗎?”
“嬸嬸不信我,她會暫時住下。但你放心,二樓沒有我的允許,不會有人隨便上來。”
“可是她遲早會發現我們不住在一個房間,那不就露餡了。”
梁見舒倒不擔心,“不會。我睡覺一直淺,睡眠質量不高,她很清楚。以前在老宅住,整個西樓只有我跟梁真生活,所以跟你分房睡並不奇怪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不然她就要後悔了,領證前沒想到大戶人家還有人貼身伺候。
關上房門,梁見舒遠遠就看見房裡的紅色玫瑰被換成了粉色芍藥。
腳步頓停,夢中景象在燈火通明處被照亮,她惶然以為不堪的隱秘事敗露了。
恍惚之下又感覺到了指間的粘膩,幾根手指互相摩擦幾下,聽見的,是乾燥清晰的“沙沙”聲。
她想再洗一遍手。
凌挽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“我把玫瑰移去了我的房間,這瓶芍藥你過會拿回房裡。”
“粉色芍藥的花語是什麽?”她語氣很輕地問。
梁老師又開始提問,凌挽蘇唇邊抿出了笑意,想了想說:“好像是美麗動人。”
梁見舒平靜道:“怪不得凌小姐拿它做頭像。”
她借逗人來掩藏心緒。
凌挽蘇看上去羞赧,“你說我自戀嗎?”
“我沒說。”
“那你就是誇我了?”
經歷了許多事,凌挽蘇在她面前膽大多了,彎眸大方地應下:“謝謝。”
梁見舒借著彎腰看花掩飾住眼裡薄薄的笑意,可一靠近,她摧殘花瓣的景象又在面前。
真無可救藥。
她冷漠地唾棄自己。
晚餐各自無言,凌挽蘇很努力地吃著滿桌佳肴,感慨陳姨的廚藝也太好了。
她吃著發現梁見舒的食量還不如她,一碗不到就飽了。
陳姨為凌挽蘇添飯時勸了她句:“一人再加半碗,工作那麽辛苦,都太瘦了。”
“不用,你給她添就好。”
凌挽蘇看得出來,梁見舒願意親近陳姨。
明知她是耳目,卻在有她的時候很放松,回她的話也有耐心。
梁見舒假裝訴苦:“我到年紀了,晚餐不好吃太多,否則身材走樣,她要嫌棄我了。”
凌挽蘇接過碗,當即伶俐地反駁:“你不想吃就算了,又來潑我髒水。我什麽時候嫌棄過你,陳姨聽了還以為我是多刻薄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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