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晚有朋友告白,我已經答應了。”凌挽蘇對他露出歉意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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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我不改主意了,有空簽協議。]
打發走樊傑,她給梁見舒發了條信息。
樊傑還算有風度,不多做糾纏,離店前還說以後隻從一樹訂花。
凌挽蘇笑:“一定打折。”
她原本拿不定主意,疑心自己答應得莽撞,沒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,不必涉險。
直到樊傑進店,她才發現她有多可悲。
得不到尊重,一向關心她的媽媽,已經幾次三番在她沒同意的情況下,把她的照片、信息隨便發給別人。
彷佛她是一件急著轉手的拍品,在賣出去前,要給客人詳細介紹。
這就是妥協和隱忍的下場,明知她不喜歡,也不想戀愛,但就能過分到這個地步。
她不想再見相親對象。
一個也不想見了。
她打電話給蘇菡芳,母女倆不可避免地吵了一架。
凌挽蘇把駱蕭蕭昨晚來糾纏,樊傑剛剛到店裡來相看的事都說出來,“你的控制欲是否太強,一定要在我的感情上做文章。我首先是一個人,再是你們的女兒,能不能尊重我一次?”
蘇菡芳也惱火,“我之所以著急,就是不想駱蕭蕭再死纏爛打給你惹麻煩。”
“媽,你們的理由永遠很偉大。”
蘇菡芳糾正:“你不喜歡樊傑就算了,不要冷言冷語,有話好好說。”
凌挽蘇努力將情緒緩了緩,“好,我不發脾氣。你也別給我安排了,我過幾天忙完回家跟你們談談。”
她掛了電話。
她父母定的各類規劃,她從前都願意聽,一直是別人眼裡聽話的孩子。
因為他們的很多安排的確沒錯,遠非涉世不深的孩子可以指摘。
沒獨立前,凌挽蘇也不想去談個性,積極生長就好。
唯一掙扎過的是婚約和專業,她不想跟駱蕭蕭結婚,也不想做醫生,鬧了很多次。
現在兩者都是過去式,她原以為她能新生,卻不想面臨更糟糕的境遇。
感情的事跟別的事情不同,哪怕父母真有幾分好心,言之鑿鑿不會害孩子,實際上是害人而不自知。
他們優先考慮的不是感情本身,一些所謂的“遠見”會蒙蔽他們的眼睛。
她父母不能理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。
形婚雖不是最佳方案,可是凌挽蘇情願去冒險,只要能擺脫束縛她的繩索。
梁見舒回:[明天中午11點,我去接你。]
[凌挽蘇:好。等你。]
她打算等跟梁見舒簽過協議後再通知父母,她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不做傳統意義上的乖孩子,像溫順的貓忽然撓出去一爪子。
不疼,但夠讓他們煩上一陣。
當初婚約是他們行使家長的霸權,逼她答應。
現在駱家出了岔子,凌挽蘇不願意怨天尤人,沒怪他們。
但他們竟一點兒都不反思。
甚至不給她自愈的時間,不斷地讓她相親。給她灌輸年紀到了,對象不好找,必須安定下來這種話。
好像夏城就駱蕭蕭一個壞人,換一個就肯定是好的。
這回她要做一次主,哪怕荒唐兒戲,但能治好“聽話”帶來的焦慮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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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剛過去,凌挽蘇想開個短會總結,但沒見著花藝師唐盈。
“她沒請假,怎麽也聯系不上?”凌挽蘇有些擔心。
嵐嵐替唐盈說話:“她前幾天加班得晚,太累了,可能睡過頭了。”
凌挽蘇說:“這段時間辛苦了,後面你們輪著休息。”
會開完,嵐嵐八卦:“蘇姐,昨晚約會開不開心啊?”
凌挽蘇本想解釋,想到即將要假結婚,便笑著點頭:“還不錯。”
“成了啊?!真好。你跟她太配了你知道嗎?”嵐嵐激動地說。
她清楚老板不是任性的人,既然跟駱蕭蕭分手,不會不明不白。昨晚她聽出來了,駱蕭蕭做了虧心事唄。
老板也不缺人追,該換就換。
凌挽蘇還真不知道,她沒發現哪配。
她覺得她跟誰都不怎麽搭,跟駱蕭蕭在一起時,顧甄說她們看著就不是一路人。
跟梁見舒就更沒可能了,倒不是妄自菲薄認為自己配不上,而是她倆沒可能。
她不想喜歡梁見舒,梁見舒應該也不喜歡她這種。
午後唐盈才來店裡,果然像嵐嵐說的那樣睡過頭了。
凌挽蘇沒苛責,按著店規意思性地扣了點工資。轉身買了奶茶慰勞全店,還在群裡發了幾個紅包,讓大家搶著玩。
隔天中午,梁見舒按計劃到花店接人。
她給全店帶了下午茶,自己拎著凌挽蘇那一份上了二樓。
辦公室並不大,布置得溫馨,不像辦公的地方,更像私人休息室。
關上了門,兩人面面相覷,各自想到了些說不出口的事,無語凝噎。
梁見舒先回過神,將咖啡和甜點放在桌上,“嘗嘗。”
凌挽蘇問她:“這就開始了嗎?”
“成敗在細節。”
梁見舒看了眼腕表,“十五分鍾後再開門。”
既然她有了主意,凌挽蘇樂得接受,自在地坐下享用海鹽戚風小蛋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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