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甄正跟嵐嵐她們聊天,跟夜晚狂歡時的狀態不同,白天她的身份是書店老板,穿得斯斯文文。
近視度數不高,卻喜歡戴副眼鏡,看上去像個文藝青年。
凌挽蘇知道斯文只是表相,顧甄身上不下三處紋身,瘋起來就像換了個人。
皮囊下包裹著的本性,或佳或劣,有人藏得妥帖,有人露出馬腳。
顧甄請全店吃下午茶,見凌挽蘇回來,將最後那杯奶茶給她,跟她上了二樓辦公室。
“恢復單身開不開心?”
“你說呢。”凌挽蘇無事一身輕。
“我給你辦了一個單身趴,請了超多美女,你去看看?有喜歡的趕緊步入下段感情,否則駱蕭蕭肯定時不時來糾纏你,你家和店面她都知道,你跑都跑不掉。”
凌挽蘇對此不感興趣,她隻想冷靜。
“你饒了我,好不容易從泥潭走出來,你又要把我推進去。”
“你怕什麽,沒了駱蕭蕭,多的是人喜歡你。她是泥潭,別人又不一定。”顧甄見不得她這個沮喪勁。
明明不缺追求者,偏偏初戀就遇到駱蕭蕭那個人渣,真夠倒霉的。
“喜歡我,還是喜歡我的臉呢?”
再等著人來跟她說“一見鍾情”的鬼話嗎?
顧甄歎息:“蘇啊,就不要凡爾賽了。”
“實話實說。”
凌挽蘇收獲顧甄一個白眼後直笑,清醒地說:“不去玩了,沒勁,還吵。我記得你以前說過,我這人容易較真,不適合為了戀愛去戀愛。”
稍有不慎,就會當真,會被背叛,然後一遍遍地否定自己。
她不想再經歷一次。
不熟悉凌挽蘇的人,都默認她是高級的感情獵手。
可惜顧甄了解她,跟自己一樣表裡不一。凌挽蘇誰都看不上,懶得浪費寶貴時間去玩弄別人廉價的情感。
見她低落,顧甄不提了。
雖然是閨蜜,但她不勉強凌挽蘇像她一樣對待感情,不談就不談吧,反正不急。
“欸,你那天晚上在電話裡說,你見到那誰了,還是一晃而過嗎?”
前幾天心情不好,凌挽蘇沒跟她細聊,這才想起來:“我上前搭話了,直接說我夢到跟她結婚。”
“你這麽勇?”顧甄笑了,好吧,像凌挽蘇能乾出來的事情。
凌挽蘇想到社死場景,仍會面紅耳熱,“那晚被駱蕭蕭氣,酒喝多了,臉皮厚唄。”
“她怎麽說,有沒有被你嚇到?”
一起喝過,顧甄能想象出凌挽蘇臉皮厚的樣子,醉的時候什麽話都說。
“應該是嚇到了,但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,沒說什麽……不,說了的,問我做夢會不會影響睡眠。”
現在想想,梁小姐的問題也挺無厘頭,被自己繞了進去。
“溫柔型?”
顧甄不可思議,隨即想明白,不免調侃:“還是有臉的原因吧。要是別人醉醺醺跑去說夢到跟她結婚,我不信她有閑心問候人家睡眠。”
“她不像會看臉的人,你沒見過她,她很嚴肅,也很冷淡。”
反正沒對自己表露出絲毫興趣,眼裡都帶冰渣子。
說得顧甄更好奇,“下次遇見指給我看,我倒要看看什麽人把你迷得五迷三道。”
五迷三道太誇張,但凌挽蘇是想再見一次,清醒狀態下跟人家好好道個歉。
那晚的傾訴欲是病態的,把不該說的事說出去,給人帶去困擾。
人家當她是喝醉酒說胡話也就算了,就怕人家當真,以為她是居心叵測的變/態。
凌挽蘇打算賴在酒上,她喝醉喜歡編故事,說的話盡是子虛烏有。
可惜夏城說小不小,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遇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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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挽蘇當晚仍回了父母家住,洗過澡,躺在床上聽著歌看雜志,她媽媽敲門進來送了盤水果。
看出她有話想說,凌挽蘇問:“怎麽了?”
蘇菡芳說:“給你安排了一次相親,你什麽時候有空,跟人家吃頓飯?”
凌挽蘇眨了眨眼,緩緩將雜志鋪在臉上。
這就來了。
比她想得還要快。
蘇菡芳看出她抗拒,盤腿坐到床上,聲情並茂地介紹:“姑娘特優秀,照片比駱蕭蕭好看,上進還潔身自好。你去見見就知道了,媽不害你。”
“以後再說吧。”
是不是真潔身自好,往往只有本人知曉。
當初駱蕭蕭的照片發來,她爸也把人家誇得天花亂墜,什麽學霸、精英、年少有為。
她媽的觀點跟顧甄不謀而合,都希望她無縫銜接下一位,治愈情傷的同時還能回敬駱蕭蕭,掰回一局。
“你別不緊不慢,虛歲都二十八了,我像你這麽大時,你多大了。時間不等人,優質的年輕人比保護動物還少,先下手為強。”
“媽從前幫你算過命,說你明年時運好,事業感情雙豐收。還說只要你明年結婚,就能安穩一輩子。我原來以為是駱蕭蕭,現在看來不是,快點找到下一個。”
莫名其妙被虛兩歲,凌挽蘇心絞痛都犯了,揭開臉上的雜志,幽怨地望向她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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