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見舒卻說:“你能坐在床上讀嗎?睡覺的時候,床下有人講話,我會覺得別扭。”
凌挽蘇從善如流,從另一邊上床,躺坐在梁見舒身側,“我這樣還會影響到你嗎?”
“不會了。”
凌挽蘇看著她躺在身側,跟夢到過的場景一模一樣,似乎冥冥之中都有注定。
而她,已經不想再分析原因。
她翻到梁見舒夾了書簽的那頁,從
第一篇文章開始讀起。
讀前面幾段時還會在意讀錯了音和詞,有些緊張,又遺憾自己聲音不夠好聽。
但梁見舒平躺著,臉微微朝向另一側,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也沒有動,無形中給了她鼓勵,她開始沉浸在文章內容裡,越讀越順。
五頁內容,大多數是圖片,文章不多,凌挽蘇花了十幾分鍾讀完。
她停下等了一會,梁見舒已經睡了過去,沒有開口說話。她想梁見舒的蒸汽眼罩應該也不發熱了,但摘下會把她弄醒,就沒管了。
低頭看她時,凌挽蘇忽然注意到,除了耳垂部位,梁見舒耳骨上似乎有個耳洞。
身邊敢往耳骨上打洞的只有顧甄,高考後那年跑去,疼得叫喚了幾天,給凌挽蘇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。
但清冷端莊如梁見舒,也會追求這種時尚嗎?
可惜從沒見她往耳骨上戴過飾品。
她的耳朵很漂亮,戴上應該很有味道。
她低頭端詳了有一會,久到梁見舒微微動了一下臉,她才驚覺該走了,一個耳朵有什麽好研究的。
輕手輕腳下床,關上床頭燈,離開房間。
她走後兩分鍾,梁見舒取下眼罩,睜開了眼睛,滿眼清明的靜色,又有波痕閃爍。
她抬手觸碰臉側,剛才屬於另一個人的呼吸緩緩靠近,打在上面,她好不容易醞釀的那點困意立即煙消雲散。
凌挽蘇在幹嘛?
—
凌挽蘇回了房間,沒有困意,打開購物平台看了許久的耳飾,選中幾對。
在別人睡著的情況下,盯著別人的耳朵看太久,後遺症是夢到了。
她看著自己在夢裡親了親梁見舒的耳朵,一臉羞澀,而梁見舒表情淡淡,卻直接捧著她的臉吻下去。 !
凌挽蘇醒後懵了好久,跑去衝了個澡,水溫稍低,好讓自己迅速清醒起來。
瞎夢什麽。
下樓看見梁見舒,她已經穿上了正裝,一身暗色,看來今天就要去上班了。
“早安。”她說。
她戴了對簡易的耳釘,凌挽蘇目光觸及,慌忙挪開,心怦怦跳,她都怕被梁見舒聽見。
“怎麽了?”梁見舒看她表情不對,蹙眉,凝視著她。
她一旦擰眉起來就冷得人心口發顫,凌挽蘇被她看得無地自容,反省自己齷齪。
梁見舒高冷自傲,看樣子就是清心寡欲的人,根本不會有多少世俗的欲。望。
顧甄說她男友女友都沒有,這些天也的確沒感覺到她有風流的生活愛好,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。
“沒事。”凌挽蘇不看她,低頭用餐。
吃到一半,梁見舒臉色難看地放下餐具,“我說過,如果我有讓你不滿的地方,你可以直接跟我溝通。”
凌挽蘇疑惑,抬頭看她,喝了口熱牛奶,“你沒有讓我不滿啊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又這樣?”
“哪樣?”
梁見舒冷臉看她,被她無辜的表情戳得哪哪都不痛快,不肯說了,“吃飯吧。”
凌挽蘇自己品了一會,梁見舒是覺得自己陰晴不定吧,昨晚還給她讀書,今早又不理她。
但是,她只是心虛啊。
“我沒有對你不滿,我就是剛睡醒,還有些犯困。”她好聲解釋,“不是不想理你。”
梁見舒說:“你剛才看都不看我一眼。”
是很不禮貌,凌挽蘇強迫自己不去想夢裡的事,認真說:“我現在多看你幾眼行嗎?”
梁見舒安靜地回視。
凌挽蘇抵不住,她的目光太幽深,像昨晚夢裡看她的眼神。
躲避開,“你昨晚睡得好嗎?”
“很好,甚至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離開的,謝謝你。”
“不用謝,我們互幫互助嘛。”凌挽蘇笑。
再見面是傍晚時分,梁見舒答應陳姨不許加班,回來好好吃飯。
她到家,凌挽蘇正要出門。
她精心化過妝,挽起一頭蓬松如雲的發,薄衫,半身裙,臂彎處搭著一件米色大衣。
不可否認,凌挽蘇豔美得不可方物,但從不為她精心打扮至此。
她的眼線畫得微翹,抬眼時滿目嫵媚之意,“不能陪你晚飯了。”
“去見朋友嗎?”
“差不多,一個客戶朋友,她今晚生日,約我參加。”
梁見舒不動聲色道:“我今晚沒有事,你如果要喝酒,結束後打電話給我,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,我……”
“不要拒絕好嗎?”
梁見舒坦白說:“否則,我會擔心一晚上。”
凌挽蘇的指甲偷偷掐手心,“如果,我不喝酒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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