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知道帶回來不好吃,為什麽還帶?”
梁見舒嘗了兩塊點心,又喝了幾口面湯,放下餐具。
凌挽蘇再次真誠地跟她道歉:“因為我比你回得還晚,小小地將功折罪,真抱歉啊。”
“不用抱歉。”
食物安撫了被酒精糾纏的胃部,一整晚的疲倦和不悅都被照顧到。
她面色緩和了些,“你計劃有變,提前發過信息,我看到了。我也才到家不久。”
“你沒有因此不快就好了。”
凌挽蘇對她笑。
稍一走神,目光就沒忍住地往她纖長脖頸以下的區域落,極快的一眼。
她立即克制住自己。
非禮勿視。
但梁見舒那雙眼太銳利,“好看?”
凌挽蘇耳根一熱,卻直視著她的眼睛,“當然,你才是夏城城花。”
梁見舒確定沒從她身上聞到酒味,只能說明熟悉之後,她更會耍嘴皮子了。
“如此殊名,我不跟你爭奪。”
忽將話題一轉,不給凌挽蘇思考的余地,“那張晚宴上的圖,是顧甄發給你的吧。”
“額……”凌挽蘇說不出話,她之前可以不出賣顧甄,但現在實在不好撒謊。
試探結束,凌挽蘇點頭:“真是她。”
凌挽蘇解釋:“我跟你在酒店第一次見面後,跟她說你是既勻的總裁。她很驚訝,就發了這張給我,問是不是這個人。她沒有惡意,你放心。”
梁見舒起身,“我沒有說她有惡意。”
“如果你不喜歡,以後我一定不會存你的照片了。”凌挽蘇好聲跟她講和。
以免梁見舒認為自己居心叵測。
“隨你。”
梁見舒倦了,轉身回房。
她站在鏡前,將首飾一一摘下,望著鏡子,眼神難得迷茫了一瞬。
想起一個詞,孔雀開屏。
她驚覺自己在做意義不大的事情,無關利益,隻為莫須有的情緒。
隔日凌挽蘇一早去進花材,沒在家吃早飯,也沒遇見梁見舒。
陀螺般忙了一天,晚上反倒回家得早。
到家後從陳姨嘴裡知道梁見舒出差去了,她反應極快,假裝自己知道這事,只不過忙忘了。
吃完晚飯,她回到二樓房間,梁見舒不在,幾百平的空間裡只有她的呼吸。
她反覆查看消息,除了工作和幾個朋友的碎碎念,沒有另外的。
生活這時才像回到正軌,她告訴自己,這才是她形婚的目的。
自由,隨心,放松。
元旦三天還是有一點累的。
遊槿今天進店給她送了份甜品,凌挽蘇發消息表示感謝,斷斷續續地聊到了現在。
[遊槿:吃過飯了?]
[凌挽蘇:今天躲懶,回家得早,過一會就睡了。]
[遊槿:好吧,作息良好。本來還想喊你出來玩。]
[祝你玩得愉快。]
她翻起雜志,又等了半個小時,確定不會再有信息後,關燈睡下。
-
孤島坐立在深藍色的海上,島嶼上的沙子黑得像鐵,一葉小舟上坐了兩個人。
風平浪靜,船繞了小島一圈,擱淺在岸邊。金色的陽光從天邊投射過來,將沙子曬成了暖色調,細軟地可以埋下一切陰霾。
船上的一男一女,貌美,英俊。
風浪沒有將船打翻在海裡,沒有淹沒那座島嶼。
海水和浪花是乾淨的藍色與白色,他們在笑,笑聲像海風吹過椰林。
梁見舒循著笑聲急切走近,確定環境沒有風險,正要喊人,就讓沙塵遮了眼。
再睜眼看船上已經沒了人,一件紅色連衣裙和一條紅色領帶放在裡面。
她不敢動,更不敢伸手觸碰,無助地僵在原地。
忽然聽到有人喊她名字,轉身,紅色的衣裙和領帶兀然被迎面扔向她。 !
她睜眼醒來,狼狽地開燈喘氣,花了許久才將心情平複。
原來戒不掉。
她讓元青替她訂了雜志,出差帶了一本,翻開看到清晨六點,打開筆電開始工作。
元青來找她時,看出她臉色有些蒼白,猜想又沒睡好。
“幫您約了三天后的谘詢,下午三點。”
“嗯。”梁見舒情緒很淡,過了會忽然交代,“我看心理醫生的事,不要讓她知道。”
元青明白“她”是誰。
出差對梁見舒來說就如家常便飯,行程表上春節前還要飛國外一趟。
幾天不良睡眠加上高強度工作,讓她再次見到齊醫生時,狀態十分不加。
對她的生活有大致了解,齊醫生不解:“為什麽這幾天要刻意地遠離她?”
凌挽蘇前天給她發來消息,圖片裡是花店新進的鮮花,問她:“你在哪兒出差?”
她沒回復。
此後就沒了交流,凌挽蘇也不再找她。
“過度依賴會讓我失控,我想,要適當地保持距離。”
回到家趕上飯點,開門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凌挽蘇,正捧著個奇形怪狀的花瓶,裡面是她的花藝作品。
黃色玫瑰。
五六天不見,兩人彼此多了點陌生,對視後居然都沒有選擇說話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