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得有意思,插圖妙趣橫生。
她被凌挽蘇攪和的心情緩緩靜下來,站起,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周。
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房間,配色溫暖,收拾得乾淨清爽。
桌面物品不多,梁見舒的目光被相框中的照片吸引過去。
應該是凌挽蘇中學時期的照片了,稚氣未脫,五官精致卻不同於現在的嫵媚漂亮。
扎著高高的馬尾,穿著一身運動服,朝氣十足,笑容卻溫婉可人。
看著是個乖乖女。
酒後不算。
走到窗邊,窗外是個小廣場,有涼亭長廊和休閑設備,此刻被大雪覆了層新衣。
冬夜裡寥無人跡,但梁見舒能想象得到,夏天涼爽的晚上,外面應該不乏吵鬧。
十幾歲時的凌挽蘇或許常常伴著人聲,坐在桌前寫作業,吃著父母切好的水果。
梁見舒將窗簾重新拉上。
凌挽蘇在她看完
第二篇文章時進來了,帶著暖熱的水汽和沐浴後的清香,像被清水洗滌過的鮮花。
桃花,芍藥,玫瑰。
梁見舒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座植物園。
植物園在她面前嘚瑟了會,意思是順利洗完了澡,可見沒喝多少。
梁見舒心歎一個清醒的成年人,不會因為獨立洗成了澡而洋洋得意。
她問:“我的雜志好看嗎?”
沒等到回答就自顧自地說:“我訂了全年,每次翻閱,都會湧現很多花藝靈感。”
梁見舒說:“關於植物的文章並不多。”
“但是花藝可以是一切的融合啊。”
凌挽蘇說起事業,雙眸含光,微揚起下頜,自滿地笑,有清醒狀態下沒有的傲氣。
她爬上床,又跟梁見舒聊了幾句過段時間年會的花束設計。
梁見舒耐心回答。
凌挽蘇今晚話比平時密,舉止倒沒失控,還算克制。
梁見舒坐在床邊,等凌挽蘇喊她睡覺,她才發現真到這一步,還是會猶豫。
窗外風雪未停,叩打窗台。
她真要勉強自己嗎?
凌挽蘇很不想她坐在那個地方,因為這一幕與夢中場景撞上,雖說夢只是夢,但是看著很滲人。
連光打上去的氛圍都好像。
她沒醉糊塗,看出梁見舒不情不願。
想到那回駱蕭蕭想跟她睡一間房,她心裡有多抵觸,於是同情梁見舒。
形婚對梁總而言,也是一件熬人的事。
大家一樣倒霉。
凌挽蘇不知她會不會感到後悔。
只能乖巧地保證:“你放心,我會盡量老實的,我不動,不打擾你睡覺。如果你實在睡不著,就喊我,我陪你再聊一會。”
她的話讓梁見舒的接受度高了一些,猜想今晚自己若是不上床睡,凌挽蘇會自責一夜。
於是掀開被子上床,“不用管我,你睡吧。”
凌挽蘇沒聽她的話,支起身子往她身邊去,她一驚,冷聲問:“你做什麽?”
停在她身上,凌挽蘇純情地瞪著眼睛:“我關燈啊。”
“我來就可以了,你睡好。”
感覺到她身上撲騰出來的冷意,凌挽蘇說出大實話,“奇怪,你有時候溫柔有時候很凶。”
她說話時,身子甚至往下俯了些,梁見舒不堪忍受,反唇相譏:“我也奇怪,你有時候禮貌,有時候很冒犯。”
“哪裡冒犯?”
梁見舒平躺看她:“我們的關系,這姿勢就冒犯了”
“對不起。”凌挽蘇聽話地坐直,不再挨著她。
卻繼續冒犯地問了句:“哎,你喜歡女人嗎?”
“拒絕回答。”
梁見舒被她惹生氣了,凌挽蘇沉默了下,忽然發覺自己討厭。
側躺下,背對梁見舒,“我不問了。”
她突然的低落和沉默,讓梁見舒像走路走得好好的被撞了一下,難言的煩悶滲出來。
“女的。”還是回答了。
“噢。”凌挽蘇背對她,輕輕說了句“好巧。”
床小,幾乎是緊挨著,但一人一床被子,倒也沒有那麽難忍。
不,聽到枕邊有人呼吸,仍舊難以忍受。
她很清楚,只是因為她對凌挽蘇的一切討厭不起來,甚至有幾分欣賞,才能接受現在的一切。
哪怕是剛才凌挽蘇越界,她也不是真動怒,隻想態度鮮明,好讓凌挽蘇少說幾句讓她自己明天早上社死的話。
陌生的人,陌生的環境,讓她不適的逼仄空間,她竟真能定心躺下。
在別人身邊。
自她記事以來,從未跟別人同床共枕過。
她做好了一夜不眠的準備,之所以答應,只是想試試,結果怎樣都無所謂。
凌挽蘇原本擔心梁見舒今晚睡不睡得著,這麽矜貴的人,睡在這裡是委屈了。
等關了燈,身邊人的呼吸聲均勻輕緩,她才意識到,她也會因此失眠。
一個無論各方面都與她搭不到一起,卻陰差陽錯與她結婚的人睡在身邊,她怎能不胡思亂想。
梁見舒睡相老實,睡下後就沒再動過,凌挽蘇清醒了很久,想東想西。
一會笑話自己荒唐,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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