胃暖起來,凌挽蘇找到松弛狀態。體態上沒表露出,心裡卻不像剛才一樣亂。
餐後甜點她很喜歡,享用時誇了幾句。
梁見舒點頭:“甜品師聘來花了大功夫,喜歡就好。”
話雖如此,她自己卻沒動。
凌挽蘇說:“每回見你,我都失禮。上次在山莊冒犯,愧疚至今。這次名字都沒問,跟著你助理喊你幾句梁總,就這樣白蹭一頓飯。”
她笑容溫婉可人,聲音還帶著甜品的軟和甜。
帶著目的的笑,比平時更好看。
“是我疏忽。”梁見舒適時取出一張墨藍色的名片,從桌上推過去,“希望與凌小姐交個朋友。”
接過,讀完兩行燙金的字,凌挽蘇笑容一滯。
腦海裡幾排“?”飄過去。
看了眼名字,又看了眼對面。
對方坐姿端直,平靜地等她開口。
梁見舒。
既勻集團的總裁,這家酒店的老板。
上次駱蕭蕭說,那個度假山莊也是既勻集團開發的。
而她前不久才跟既勻簽過合同。
竟然這麽巧嗎?
她不是跟既勻有緣,她是跟這位……已經比她的夢更離奇了。
難怪,這層是她梁總裁的私人套房,壕無人性。
值得信嗎?
年尾了,詐騙團夥花樣百出,別是給她演上什麽富婆美人計。
她眼裡的懷疑不加掩飾,梁見舒提議:“這裡信號不錯,不如搜搜梁見舒長什麽樣?假如臉對不上,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。”
她把凌挽蘇的心思猜中了百分之八十。
“謝謝梁總提醒。”凌挽蘇客氣了句:“現在搜會不會不禮貌?”
“花不了幾秒鍾。”
梁見舒好心勸道:“我人在面前,比對也方便。”
語氣像薄荷,又辣又涼,嗆人。
她這麽說,就是不怕搜,但凌挽蘇笑了笑,還是拿起桌上的手機。
打開搜索引擎,輸入“既勻梁見舒”。
第一條就是。
沒點進詞條就看到了公關照片,那氣質,沒別人了。
總裁本人無疑。
她誇:“梁總照片拍得可以,挺上鏡的。”
梁見舒說:“核驗通過。”
凌挽蘇笑道:“交友謹慎一些好,否則梁總也不會查我,對吧?”
“當然。哪天有空,凌小姐可以把詞條看完,會公平些。”
她被查了個底朝天,這句提醒算“彌補”。
那晚她在人家的地盤湊上去說些有的沒的,顯得不太清白,難怪被查。
有錢人嘛,多疑。
但是查完還不夠?以梁見舒的身份地位,今天說那些話就更奇怪了。
她甚至懷疑前不久簽訂的合同,即使她相信她的方案和一樹的實力,但被既勻選中在此刻看上去巧得詭異。
“回去看。”凌挽蘇隨口玩笑:“內容應該都是真的吧?”
梁見舒面無表情地否定:“未必,網絡信息真假混雜,需要一定的甄別能力。”
凌挽蘇:“……”
她想起山莊那晚,某位資本家自稱是“普通上班族”,現在被冷到了。
表面不苟言笑,還挺幽默。
將名片拿在手中,整理罷各類情緒,凌挽蘇主動談起:“真巧,我們店不久前才跟貴公司簽了合同,年會的花束由我們負責。”
梁見舒那張沒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變化,頗覺驚訝。
皺起眉問:“是在山莊遇見前,還是之後?”
“之後。”
她沉著眼眸望向凌挽蘇,唇邊噙了抹若有似無的笑,“是很巧。”
好好說話的時候不笑,現在幹嘛笑。
凌挽蘇在心裡挑剔。
試探不成反被懷疑,她反問:“選擇權在既勻手裡,梁總知道為什麽會選中一樹嗎?”
梁見舒心情不壞,“只要理念相同,實力過關,既勻歡迎合作。”
凌挽蘇笑:“梁總謬讚。”
梁見舒也露出商務的微笑:“提前祝合作愉快。”
“謝謝梁總。”
生活經驗告訴人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梁見舒像塊鬱鬱蔥蔥的草地,看著厚軟,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捕獸坑。
凌挽蘇不打算往裡跳,合作歸合作,私交歸私交。
看了眼牆上的鍾,梁見舒說:“時間不早了。”
凌挽蘇立即接:“我該回去了。”
“不著急,凌小姐。”
梁見舒說:“我還有一筆合作想跟你談。”
凌挽蘇以為又有錢賺,“什麽合作?”
梁見舒繞回去:“凌小姐不妨花幾分鍾與我聊聊你的夢。”
“梁總。”凌挽蘇討饒:“我一開始就說了,酒後胡言。”
她幾近撒嬌,梁見舒頓了頓,“總不能句句都是醉話?”
凌挽蘇沒否認,“醉了只會說醉話,都記不清了。”
“你說夢見跟我結婚,三次。”
梁見舒不依不饒地幫她回憶:“夢到我為你戴上戒指,想不起來?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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