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真從小學到高中,成績都在年紀前十,初中時常考第一。
梁真出生時梁見舒還在讀書,只能找專人照顧她。
後來先是留學再是工作,六年前開始接手公司,她的事情就沒斷過,跟梁真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。
她這個媽做得不稱職,梁真親近的是照顧她十幾年的阿姨。
母女倆相處和諧,梁見舒印象裡,梁真連叛逆期都沒有,在她面前一直很乖。
思想單純,眼神清澈,是個沒吃過苦的小孩。
梁見舒對此倍感欣慰。
梁真期待道:“媽媽聖誕夜能陪我一起過嗎?”
梁見舒輕易不更改行程:“我有安排了,你如果想過,就找同學一起。”
提前沒有預約,媽媽往往沒有空。
梁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,並不失落,點頭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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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當晚,店裡忙得火熱,駱蕭蕭如期出現在店裡。
凌挽蘇不想廢話,懶聲說:“我很忙。”
駱蕭蕭在外抽完一支煙才鼓起勇氣進店,身上還帶著煙味,甫一靠近,就見凌挽蘇皺起眉頭。
她隻好退開半步。
今晚她沒心情去參加任何局,隻想來這裡看一眼。
哪怕凌挽蘇不想見她。
她做了頭髮,化了全妝,v領內襯配上半身裙,女人味十足。
她噴的是凌挽蘇送的香水,準備了聖誕禮物。
但凌挽蘇不收,請她離開。
她站在一旁,垂著頭,語氣失落:“阿蘇,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,我當時喝醉了。怕你還在生氣,這些天都沒敢來,真的對不起。”
“你已經發消息解釋過,我看見了。”
凌挽蘇平靜道:“就到這吧,我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
“你原諒我吧,我真的特別後悔。”
凌挽蘇專注地處理花束,聽完她的話,笑了下,表情溫柔,聲音也是柔的,“我知道你後悔。”
“你後悔沒瞞過我,如果你再小心一點,我們就能順利結婚了。”
凌挽蘇把包扎好的聖誕花束拿到休息區,擦拭著手睨向跟來的駱蕭蕭,“對吧?”
駱蕭蕭沉默。
是,只要前段時間克制一點,她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。
被揭破的那天她除了後悔辜負凌挽蘇,更後悔自己的放肆,為什麽不做得更謹慎一些。
哪怕不喜歡她,凌挽蘇孝順聽話,不會輕易撕毀婚約,她們能好好走下去。
至少,也能一起過個聖誕。
去年聖誕她們互發祝福,凌挽蘇說夏城下雪了,氣氛很好,花店生意也好。
駱蕭蕭發來圖片,跟朋友穿著短袖和裙子過節,凌挽蘇說氛圍奇妙。
“我說今年回來,陪你過一次冬天的聖誕。你說好,到時候你會預定餐廳,希望是個下雪天。”
駱蕭蕭替她回憶,“今年聖誕沒有下雪,我知道你也沒有訂餐廳。我訂了,阿蘇,我們一起過節吧。”
無藥可救。
凌挽蘇眼裡的柔意消退,厭惡不受控地升起,“你一定要我說出難聽的話嗎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有兩個人格還是患了失憶症?”
凌挽蘇滿心煩躁,不願當眾發脾氣,壓著火說:“駱蕭蕭,我再說一遍,我有潔癖,離我遠一點。”
話說到這個地步,駱蕭蕭的念想徹底碎了。
她嘗試過放下,過自由的生活,但她做不到,別人替代不了凌挽蘇。
店裡不斷有客人來取花,凌挽蘇從前忙到後,不再理她。
邀不到人,駱蕭蕭又不甘心離開。
出去抽了幾根煙,煩悶地看著夜幕,腦中有兩人在掙扎。
一個說好好表現,打動凌挽蘇,她氣消了就好;
另一個說別太廉價,不如離開去找樂子,不受閑氣。
聖誕夜的城市人潮湧動,星鬥翻滾,月華被霧氣兜著,落不到塵世。
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在街邊,車門被從外打開。
高跟鞋,長西褲,大衣的衣擺,一套深色系出現在彩色潑灑的街頭。
像水彩畫上落了一滴墨。
梁見舒站定,冷風迅速染上眉睫,她不為所動,接過元青遞的聖誕禮盒走進花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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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些人適合在夏日相遇,有些人適合在冬日會晤,可惜別離會毀掉任意一個季節。每到冬天,人的眼睛,聲音,表情,五髒六腑,都淬在雪水裡。”[4]
凌挽蘇問過店員,聽說駱蕭蕭還在外面,鬱悶得想報警。
嵐嵐擔憂:“蘇姐,下班怎麽辦?她肯定要跟著你。”
唐盈勸說:“蘇姐,你別生氣了,去跟蕭蕭姐過節吧,店裡我們來忙。”
嵐嵐戳她一下,小聲說:“不是生氣,沒發現嗎,蘇姐不打算繼續談了。”
“我還以為只是吵架了,蕭蕭姐平時人挺好的。”
凌挽蘇被說得心煩,一抬眼,見貴客進了店。
兩人隔著滿地枝葉對視上,凌挽蘇心慌,垂了眸,忽覺有些抱歉。
當面唐突就算了,她在背後八卦了人家不少私事,挺不好的。
不過梁見舒沒少查自己的私事,算打平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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