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開到北城的別墅區,在門口停下。
不多時,梁真從庭院內走出來,上了車。
這是凌挽蘇第一次到梁見舒原先的住處,有了對比,她才知道陳姨之前為什麽總是擔心她嫌岸畔雅庭住起來不舒適。
梁見舒提前給梁真通過氣,梁真也不掉鏈子,一上車就乖乖打招呼。
“媽媽,凌阿姨。”
陳姨之前問過,怎麽不接梁真去一起住,梁見舒淡漠道:“我新婚,放那麽大個孩子在家裡,給大家找不自在。”
陳姨一想也是,年輕的女孩,幾個人想做後媽。
凌挽蘇願意,她爸媽也不高興,住在一起反而事多。
凌挽蘇溫聲詢問梁真的近況和學業,梁見舒時不時幫忙回答幾句,一家三口客氣但是處得還算融洽。
陳姨心想這就夠了,各有各的將來。
凌挽蘇腿上放著她的包和紅色圍巾,梁真看見,盯著愣神許久。
她又去看梁見舒,只見她臉色如常,心情甚至比平時還要好。
媽媽不討厭紅色了嗎?還是忍而不發。
她陷入深思當中。
到了梁家老宅,凌挽蘇下車,站在梁真身旁時,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。
她側身看了眼梁真,直劉海,豎著馬尾。穿了短款白襖,深色的修身牛仔長褲,黑色馬丁靴,穿搭看上去青春洋溢。
高高的個子,清秀的眉眼,望過來時滿目的笑意。
“凌阿姨,走吧。”
她說話聲音帶著少女的輕盈,語氣恰到好處的親昵,足以讓陳姨以為她們私下常聯系。
凌挽蘇現在看她,發現她除了高挑,模樣又不是很像梁見舒。
她打從心底希望,梁見舒這回沒有騙她,說的“領養”是真的。
在車上時,梁見舒在她掌心上寫,“考慮好了嗎”,她沒有勇氣第一時間給答覆。
冷靜下來,她不得不深思熟慮,戀愛不是形婚,條件過關就可以。
如果她決心要與梁見舒在一起,梁真包括眼前這座清冷奢華的宅院,都是她將來擺脫不去的課題。
她能否心態平和地去處理?
原以為梁見舒的別墅就夠豪華了,沒想到所謂的老宅跟“老”沒多大關系,是個私家莊園。
車子進了大門,仍往裡開了一段時間。
入目是樹木夾道,湖泊起皺,草場綿延。
梁見舒下了車,看見停車場有輛熟悉的車,不冷不淡地跟來迎接的管家道:“看來今天很熱鬧。”
她牽住凌挽蘇的手,兩人演戲演習慣了,這樣拉著手走路習以為常。
梁真卻是第一次見。
她沒見過媽媽跟別人親近,哪怕是跟她在一起走路,媽媽也不會特意牽她的手。
她看著兩人的背影,眼睛裡的光冷冷的。
路上風大,凌挽蘇戴上她那條紅色圍巾,梁見舒還幫她調整了下。
凌挽蘇似乎是個“特例”。
而特例這個詞,永遠帶著引人厭惡的氣息。
進到宅子凌挽蘇才知道,梁見舒說的“熱鬧”是什麽意思。
戴遠航一家都在。
戴遠航看見人熱情道:“挽蘇,又見面了。”
凌挽蘇淺笑,跟他們一一打招呼。
戴鳳看見她們一起來,也沒露出多麽高興的表情,開口讓梁真坐到她身邊去。
凌挽蘇確信自己沒眼花,那一刻梁真臉上露出藏不住的不情願,坐過去後則變得很拘束。
凌挽蘇由此斷定,這一家子三代人,關系都很一般,互相不樂意親近。
戴鳳問她:“小真,你媽婚後在外面住,你一個人生活可以嗎?”
梁真懂事地說:“我快成年了,不需要媽媽照顧我,媽媽跟凌阿姨住在新家,上班會更方便。”
“你搬過去吧。放寒假了,一個人住北區孤單,今天回去,直接跟你媽媽住。”
凌挽蘇頭皮發麻,倒不是為孩子過去住。家裡多個人少個人影響不大,她反正不需要在梁真面前演戲,梁見舒會搞定她女兒。
覺得恐怖的是戴鳳的說話方式,因為生病氣息弱,聽著上氣不接下氣,但是很霸道。
所有人在她面前都只能聽著她說。
包括話多鬧騰的戴遠航,上次能氣到梁見舒踹他一腳,今天也只能乖乖巧巧。
戴鳳對誰都冷淡,對親侄子戴遠航也算不上親近,聊天期間,借事敲打了他跟他老婆幾次,還是梁見舒幫忙解圍。
這倆表姐弟在這個時候感情才算好。
梁見舒淡著聲音,“我跟小真商量過,年後回去陪她住,她這麽大了,嬸嬸別操心她。”
“你回去住,帶著挽蘇嗎?”
“如果挽蘇到時候不忙,當然一起回去。”
這話就是敷衍了,忙不忙都是不準的事。
戴鳳看她神色不悅,沒有再說什麽。
又問凌挽蘇:“生意很忙嗎?”
“是,年關前要忙一陣子。”
“工作要適度,見舒就夠忙了,但既勻不是說閑就能閑下的。你既然跟她結婚了,就得犧牲,多些時間在家,方便照顧她。不要她忙你也忙,誰也顧不上誰。”
陳姨疼梁見舒,顯然沒把她們倆鬧別扭的事上報,說了她們感情好,可惜都太忙,沒在一起吃過幾頓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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