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跟她最近怎麽了?”
“我把她拉黑了。”
“……”
顧甄說:“難怪她憔悴得不行。”
“有多憔悴?”
“化妝都蓋不住的那種,感覺老了好幾歲。哦,我不是說她不好看啊,你別出賣我。”顧甄發言謹慎。
凌挽蘇接完電話,思索了一通,便給另一個人打電話,約她出門見一面。
那邊爽快地答應了。
再回到花店已經天剛黑透,她一進門就被告知梁見舒剛來,正在休息室等她。
凌挽蘇點了頭,但沒往休息室去,想上樓拿了東西再喊梁見舒一起離開店談。
剛拎上包準備走,梁見舒上來了。
顧甄說得不錯,她憔悴得掩飾不住,走過來的這幾步,都感覺搖搖欲墜。
無意窺見更多的事,凌挽蘇心疼她心疼得恨不得上前抱住她。
但是這份心疼不能成為免死金牌,梁見舒在應激後的做法不當,不可以縱容。
“你不想見我。”
梁見舒誤會了,以為她想悄悄走。
凌挽蘇也沒有解釋,目光挪開,不再看她,以免自己沉不住氣就心軟。
“原來你還想見我。”
“當然想。”
梁見舒主動反省:“對不起,我向你道歉。前兩天是我昏了頭,沒有及時回復你。隔天中午我回你的時候,發現被拉黑了。”
“然後呢?”
“然後我沒力氣去處理,就待在家裡,今天才出門。這兩天我的心情不太好,也沒去工作。”
工作都沒去,她真的是狀態很差了。
凌挽蘇心又軟了些,耐著脾氣一步步往下問:“為什麽心情不好?就因為那天看到了紅色裙子。”
“不全是。”
梁見舒越說聲音越虛弱,似乎聊這些會耗費她所有力氣。
她依舊沒有坦白的勇氣。
只是說:“對不起挽蘇,我知道我與你相處問題很大,讓你又失望了一次。”
凌挽蘇以為她還要一次機會,正準備提條件,誰知她準備松手:“我想我不適合再糾纏你,你把我拉黑就罷了,不用再加回來。”
沒想到她這麽輕易就算了,凌挽蘇惱火:“那你今天來做什麽?”
“道歉,然後告別。”
“告別”兩個字讓凌挽蘇感受到一陣寒意,上前就抓住她的小臂,盯著她的眼睛。
“去哪兒?”
“不去哪兒,只是不在你面前出現了。”梁見舒平靜地說。
“梁見舒,你太過分了。”
凌挽蘇情緒激動:“我們離婚了,你再也不出現就算了。你又說想重新追我,天天來我面前晃。我還沒習慣呢,你又突然不高興了,不理我。被我拉黑以後還當做無事發生,然後現在來跟我說告別。你憑什麽,耍我很好玩嗎?”
在回店的路上,她開始理解梁見舒所有的所作所為,可她現在不能接受梁見舒要放棄。
“我怎麽會耍你,我喜歡你都來不及,可是我沒有資格。我知道你怎麽想我。”
“你覺得我會怎麽想你?你問過我嗎?遇到事情你為什麽不來與我商量,為什麽選擇不回我的信息,疏遠我,最後直接過來道歉加上告別?”
凌挽蘇說著說著眼睛裡蓄起眼淚。
沒想到她會這麽難過,還以為自己跟她說再見,她只會如釋重負,然後冷冷地說一句可以啊。
“別哭。”梁見舒心疼得聲音都軟了。
那些被抽離出軀體的百感一瞬間回到體內,她不再麻木得感覺不到疼痛與恐懼,無措地想幫凌挽蘇擦眼淚。
凌挽蘇倔強地避開她的手,整理好情緒,“我們出去再說吧,不想在店裡講這些。”
“好,聽你的。”
梁見舒開了車來,凌挽蘇直言不諱:“還是我來開吧,你現在的狀態,我怕你半路把我帶走。”
這話梁見舒很讚同,乖乖地去了副駕駛的位置。
“我們去哪兒?”
“你別管,乖乖坐著就行。”
這樣的說話方式讓梁見舒想到從前,她們還很親密的時候。
於是她便沒有再開口說話,聽話地坐在一旁。或許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個整覺,很快她就閉上了眼睛。
等紅燈時,凌挽蘇借著空檔打量她,她睡得安靜,消瘦的面龐精致得讓人挪不開目光。
骨相實在優越,像美術生的手筆,瘦了胖了都不用擔心臉垮下來。
凌挽蘇生出一種錯覺,她們還沒有厲害,此刻自己剛下班,正載著妻子回家。
又覺自己剛才在店裡的那番話說得太難聽太尖銳了些。
明明都知道了,為什麽還是要跟她吵呢,就因為生氣她的態度嗎?
凌挽蘇無奈,跟梁見舒在一起,她常常處在失控邊緣。
再睜眼時,已經到了地庫,梁見舒沒多關心這是哪裡,醒來看見挽蘇就安心了,老實地跟她上樓。
這裡是凌挽蘇的小窩。
太久沒有踏進,以至於門剛打開時,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包裹起來,她心態草草包扎的傷口以誇張的速度愈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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