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諾掰開她纖長的手指，不輕不重地上下摩擦。

　　林亦言偏頭看過來，隻一個眼神，不言而喻。

　　程諾輕咬唇瓣，心怦怦直跳，看一眼前方倒數秒數的紅燈，恨不得再快些。

　　包裡手機突然響了。

　　她一隻手還被林亦言牽著，程諾只能單手打開包包拉鏈，掏出手機，看到來電顯示時，愣住。

　　片刻的猶豫後，程諾手指滑動，把手機放到耳邊，輕輕喊了一聲：“媽？”

　　林亦言倏地看過來。

　　電話那頭的程媽直奔主題：“考完試了吧，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
　　·🌸第132章

　　程諾前幾天才在“吉祥三寶”三人家族群裡說了期末考試的事，還沒來得及匯報進度，沒想到老媽就來催了。

　　她愣了一下：“回家？”

　　程媽：“考完了不回家，你還想留在那邊做什麽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程諾被問住了，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林亦言，對上林亦言看過來的目光，“……”

　　似乎是從她遲疑的語氣裡聽出了些許不情願，程媽也不等她找理由了，自顧自說：“我幫你買好明天的機票了，一會兒發給你，你看清楚時間別錯過了。”

　　“明天？？？”程諾驚叫出聲。

　　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程媽依舊是不疾不徐的語調，一問一答好像在跟她商量，語氣裡卻透著一種讓人不容反駁的強勢。

　　程諾就算有問題也不敢說了。

　　她媽以前不這樣的，這次好像變了個人，突然很不好說話的樣子……

　　本來還想留在這邊和林亦言多待幾天的，程媽這通電話徹底把程諾計劃打亂了，嘴唇蠕動，半天后才憋出三個字：“沒問題。”

　　“沒問題就行。”程媽就等她這句話了，話鋒一轉，開始跟她交代細節，“收拾行李吧，免得你丟三落四忘記。衣服不用帶太多，你放在家裡那些我都幫你洗乾淨晾幹了。我看了你們那天氣預報，這兩天降溫厲害，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多穿幾件，最好穿點容易脫的，免得上了飛機又熱。書如果太多太重可以快遞寄回來，裝行李箱也行，我給你買的機票能免費托運20公斤，應該是夠用了。我再想想還有什麽……”

　　程媽絮絮叨叨說了一堆，程諾舉著手機，看著林亦言把頭擺正發動車子繼續前行，嘴裡“嗯-嗯-啊-啊”敷衍著表示在聽，其實一句都沒放在心上。

　　程媽：“十二點的飛機，提前兩個小時趕到機場，起來洗漱收拾吃早餐也要花不少時間，明天你得起早點知道嗎？”

　　程諾：“知道啦。”

　　明明不是第一次坐飛機，老媽卻還是細無巨細念叨一遍，程諾隻好耐著性子聽。

　　最後程媽又念叨了一遍讓她記得帶身份證去取票，才放心掛斷電話。

　　“叮咚——叮咚——”

　　微信有新消息進來，程諾點開，看到她老媽發在“吉祥三寶”群裡的明天的航班詳情：“……”

　　下面緊跟著她老爸的一條語音：“我們家寶貝女兒明天終於要回來啦！爸爸可想死你了！”

　　半個學期沒見了，程諾也很想爸媽。她不想語音，怕泄露情緒，隻發了文字消息訴說想念。

　　她低著頭打字，沒有注意到車速變慢了。

　　林亦言一直在等說話的機會，等程諾掛了電話，安靜下來，忍不住問：“剛剛那是你媽？”

　　程諾關掉家族群，從後視鏡裡與她目光對上，悶悶地“嗯”了聲：“她幫我訂好明天的機票了，讓我明天回去。”

　　林亦言剛剛已經猜到個大概，親口聽她說出來，還是有些意外：“這麽著急？”

　　“是啊。”程諾眼睛都不亮了，幽幽地說：“林亦言，我不能陪你了。”

　　林亦言笑起來，騰出一隻手摸摸她耷拉的小腦袋，善解人意地說：“我沒關系。你爸媽肯定很想你了，你早點回去也好。”

　　只是想她嗎？程諾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簡單，但她也沒有說出來。

　　“你好好開車！”她把林亦言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拿下去，壓回方向盤上，好像叫得大聲些就能掩蓋心底那一丟丟不安。

　　女朋友明天就要走，林亦言自然是不舍，她所有情緒都體現在動作上，顫動的手腕，靈巧的指尖，唇舌之間。

　　“要想我，嗯？”攀上頂峰時，林亦言伏在她耳邊說。

　　程諾染著薄紅的眼角溢出生-理性眼淚，淚眼汪汪地點了頭，張嘴咬在她肩膀上。

　　早起對程諾來說不是什麽困難的事，鬧鍾沒叫她先醒了，睜開惺忪睡眼，發現林亦言也醒了。

　　林亦言比她醒得要早很多，睡不著，索性睜著眼睛，就這麽定定看著她，頗有種再不多看幾眼很快就要見不到的依戀和不舍。

　　能把程諾留下來自然是好，林亦言自私地想。

　　也僅限於想。

　　兩人默默對視，一句話不說，看誰先眨眼。

　　最後是林亦言憋不住了。

　　偏過頭笑了一下，俯身，在她額頭印下純潔的一吻，林亦言把人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挖出來，柔聲說：“穿衣服吧，要來不及了。”

　　還得回學校收拾行李，程諾再怎麽不情願也不敢磨嘰了，聽話地起來穿衣服洗漱。

　　早餐是林亦言在樓下小吃店裡買的豆漿油條，因為早起的時候程諾說想吃。熱乎乎的油條到了手上，她卻沒多少食欲，味如嚼蠟地往下咽，好幾次差點被噎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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