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碼還是那個密碼,程諾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輸入她們兩個人的生日。
明明是熟爛於心的數字,她卻輸錯了兩次,因為在她按密碼的時候,林亦言已經吻上她側臉,溫熱的呼吸攪得她意亂情迷。
幾乎是門一打開,程諾就被林亦言按在門上狠狠親住了。
在車上林亦言已經忍了很久,就等這一刻,連開燈的步驟都省略了,兩片唇難-耐地吻在一起,分不清誰比誰更著急。
她們在黑暗中探索,雙手緊緊抱住彼此,唇上熱烈糾纏。
房間裡很安靜,唇齒間細碎的聲響被放大了數倍。程諾感覺身體很快滾燙起來,空氣快要被擠壓幹了,很熱,很悶,濕濕滑滑,但又很舒服,隻想要更多。
幾近窒息的深吻,分開時,兩個人都已氣喘籲籲。林亦言緊緊抱著發軟的程諾,一下下親她的額頭,眼皮,鼻尖……
再往下就是嘴唇。
還想再來一次時,煞風景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。
黑暗中亮起一束光,程諾被晃了一下,暈乎乎睜開眼睛,氣息繚亂間,看到林亦言放置在鞋櫃上亮著的手機,輕輕推了推她:“你的。”
林亦言隻好壓下衝動,騰出一隻手拿過手機。
來電顯示上是小嶽的名字。
林亦言眉心微蹙,等鈴聲又響了幾秒鍾,看著沒有要停下來的架勢,才劃開接聽:“什麽事?”
小嶽:“言姐,我剛剛問了表演課老師,她說元旦放假三天不授課,我們要不要重新給嘉文找個老師啊?”
距離太近了,程諾可以清楚聽到小嶽的聲音,內容的好像是工作相關,她覺得自己不方便聽,趁林亦言不注意,伸手摸到牆上開關,把燈打開。
從黑暗到明亮讓人有些不適,林亦言眯了眯眼,疑惑地看她。
程諾指指她手機,又指指客廳方向,示意她先解決電話。
隻對了口型沒有出聲,林亦言就看到她被吻得嫣紅的唇瓣開開合各,有些意猶未盡,但也知道無法再繼續了,放開她,同時對電話那頭的人說:“只有三天,重新找老師也不容易,你讓他好好休息吧。”
小嶽:“可是老師說他台詞功底很差,馬上就要進組拍戲了,不抓緊時間多學習也不行吧。”
程諾從鞋櫃裡拿了兩雙拖鞋出來,一雙擺在林亦言腳下,一雙自己換上。
林亦言看她換完鞋後進了客廳,路過置物架時,被擺在上面的某個東西吸引,腳步頓住不走了。
“言姐?”電話裡小嶽在呼喚。
林亦言恍然回神,眼睛仍看著程諾發呆的背影,已經沒了耐心:“讓他自己在家練習吧,你每天監督他,給他錄音,拿給老師看,也給我傳一份。”
小嶽:“好的,我會好好監督他的。”
林亦言:“還有別的事嗎?”
小嶽:“暫時沒有了。”
林亦言:“嗯。”
掛斷電話,林亦言連鞋都沒換,徑直進入客廳,來到程諾身後,順著她視線,看到了擺台上的魚缸,眉心微動。
程諾感覺到了林亦言的靠近,卻沒有回頭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魚缸裡的兩條金魚。魚缸很大,底下鋪滿景觀和水草,水很乾淨,看得出養的人很用心。金色和紅色的金魚很耀眼,兩隻都吃得圓鼓鼓的,在水裡悠閑擺動尾巴。
林亦言想碰碰她,手抬到一半又怕打擾她,醞釀半天后,最後盡量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:“以前那個魚缸太小,我給它們換了個大的。”
程諾平靜的眸底微微泛起一絲波瀾,眼珠子緩慢轉了轉,最後定格在那隻顏色鮮紅的金魚身上。金魚似有所感,腦袋轉過來,圓溜溜的眼珠也在定定看著她。
程諾嘴角一瞥,甕聲甕氣地說:“死都死了,還養來做什麽。”
林亦言薄唇翕動,欲言又止。
這隻紅色金魚看上去跟之前那隻很像,可是再怎麽像,也不是程諾當初挑選的那隻。那隻名叫“程小諾”的小金魚,原本跟“林小言”是一對兒的小金魚,早在她們分手那天,就已經死掉了,是程諾親手把它埋葬的。
一隻死了,另一隻程諾也不想要了,她記得自己當時把魚缸連同那隻“林小言”放在了埋葬“程小諾”的花壇邊,後面應該是被趙越拿走了。
為什麽最後又到了林亦言手裡?
上次來的時候程諾就注意到這個魚缸了,只是顧忌林亦言生著病才沒有問。
腰間突然一緊,是林亦言從背後抱住了她。
程諾垂眸,看著緊緊圈住她細腰的手,抿了抿唇。
林亦言把頭靠在她肩上,看著魚缸裡的紅色金魚,想著她剛才的話,心臟一陣緊縮,低聲說:“趙越告訴我另一隻已經死了的時候,我很難過。我想你肯定更難過,畢竟那是你親手挑選說要送給我的。後來……你把它轉送給了趙越,我就知道,你是心灰意冷了。”
程諾緊咬著下唇,無聲默認。
林亦言嘴唇碰了碰她臉頰,帶著幾分討好和小心翼翼,輕歎道:“我舍不得,舍不得把你送給我的東西讓給趙越,覺得養一隻太孤單,所以我去了那家店,挑了好久,才找到一隻跟‘程小諾’長得很像的。也算是自欺欺人吧,每天看到它們成雙成對遊來遊去,就好像看到了你和我,就好像……你從來沒有來離開過我一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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