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亦言聽她那麽鄭重地叫自己名字，還以為她要跟自己說什麽重要的事，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這麽一句，一時忍俊不禁：“去吧。等宿舍了給我個消息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程諾把手機放回包裡，腳下生風，飛奔向校車。

　　乾冷的風吹拂著臉頰，臉上的熱度漸漸消退，心口的溫度卻久久不退。上了校車，程諾頻繁看手機。

　　一分鍾、兩分鍾、三分鍾……

　　七分鍾後回到宿舍，程諾給林亦言發了消息，得到對方回復後，開心地開始收拾行李。

　　陳冉正吃瓜子追綜藝，見她一回來就急著翻箱倒櫃，疑惑道：“找什麽呢？”

　　程諾把明天要搬去職工宿舍的事說了。

　　陳冉吐出一片瓜子殼，瞪大眼睛：“你以後不住宿舍了？”

　　“不是不是。”上樓的時候跑得有點急，程諾胸口還在起伏，她一手扶著牆壁，一隻手比劃著，說：“如果加班很晚我就住那邊，不加班的話肯定還是要回學校啊。”

　　陳冉明白了，嘴巴撅得老高：“還以為你要丟下我。”

　　程諾“噗嗤”一笑，走過去扯了扯她肉呼呼的臉蛋，說：“放心啦，你這麽可愛，我怎麽忍心讓你獨守空房呢。”

　　陳冉滿意地哼了哼，視頻按了暫停，拍拍手上的瓜子屑，說：“要收拾什麽？我幫你。”

　　只是暫住，沒必要帶太多東西，程諾覺得拿一床被子和幾件換洗的衣服就夠了，洗漱用品可以在那邊買。東西不多，兩個人也就收拾了不到十分鍾。

　　“你帶這些也不方便擠地鐵，得打車吧？”陳冉指著她收拾出來的一袋棉被和一個小行李箱說。

　　程諾想到明天小嶽要來接自己，眼神心虛地閃了一下，說：“我明天叫車。”

　　“那你明天記得叫我，我幫你搬下去。”

　　下去萬一撞見小嶽怎麽辦？程諾忙說：“不用，就這點東西我一個人提得動。”

　　怕陳冉不相信，她還當場演示，一隻手提一個，輕輕松松提了起來。一床棉被和幾件衣服確實沒什麽重量，陳冉看她一點都不吃力的樣子，也就隨她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小嶽過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。看到程諾嬌小的身體提著兩個大件走下樓梯，她趕緊過來幫忙。

　　兩人把行李裝進後備箱，回到車上，程諾看著早早趕來接自己的小嶽，小聲說：“不好意思啊小嶽姐，這點小事都要麻煩你。”

　　小嶽擺擺手，說：“不麻煩不麻煩，我還巴不得天天能來接你呢。”

　　“……為什麽？”程諾一時間竟聽不出來這是不是客套。

　　“因為接你能賺錢啊。”小嶽樂呵呵地說。

　　“？？？”程諾一臉懵逼。

　　“偷偷告訴你。”小嶽頓了頓，壓低聲音，搞得神秘兮兮的，“上次來接你，言姐給我轉了五百紅包，昨晚她又給我轉了一千。我算過了，如果每個月接你十次，按照言姐的最低紅包標準，那我以後就不用上班了！專門接你就行了呀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……”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回答。程諾嘴角抽了抽，不忍打擊她，但還是不得不告訴她：“我平時都坐地鐵，大概不需要專車接送。”

　　小嶽其實也是說著玩的。

　　老是麻煩小嶽，程諾怪不好意思的，她那點微薄的工資實在拿不出手，做不到像林亦言那樣慷慨。就算她發紅包，小嶽大概也是不會收她的。

　　她靈機一動，說：“小嶽姐，我請你吃早餐吧，我們學校食堂的早餐還是很好吃的，種類也很多，你有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？我去買。”

　　小嶽的回答是伸手從中控台上拿下一個外賣包裝盒，遞給她說：“言姐早就交代過了，讓我過來的時候給你帶份早餐，快趁熱吃吧。”

　　熱騰騰的早餐落到自己手上，程諾才遲鈍地聞出香味來——是一碗鮮蝦混沌。

　　小嶽說已經吃過了，程諾也就不跟她客氣，打開包裝斯斯文文地吃著混沌，聽小嶽說等下要去見趙越那位朋友的事。

　　那位女導演姓陳，小嶽說她九點鍾的飛機，七點鍾半要動身去機場，她們趕過去大概需要半小時，見面來得及。

　　不過這個點還是太早了，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車輛，程諾估計可能都不需要半小時。

　　七點十分，程諾和小嶽來到電視台職工宿舍，敲開了陳導的房門。

　　程諾不清楚趙越是怎麽跟她這位朋友說的，她準備了一堆客套話全都沒用上，這位陳導爽快得不行，問都不問直接把備用鑰匙給了她，帶她去見了趴在陽台上曬太陽的烏龜，簡單交代了一下平時怎麽喂養，最後又跟她互換了微信，就算交接完畢了。

　　程諾驚歎於對方這辦事效率，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來緩和一下氣氛，指著陽台上的烏龜問：“它會咬人嗎？”

　　陳導聳聳肩：“反正沒咬過我。”

　　“……那它有名字嗎？”

　　“來福。”

　　陳導話音剛落，“來福”好像能聽懂人話似的，慢吞吞轉過身，黑豆一樣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房間裡突然多出來的兩個陌生人。陳導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它腦袋，它“嗖”地一下變成了縮頭烏龜，趴著裝死一動不動了。

　　程諾覺得這小醜龜還挺萌，只是這名字……

　　“它叫來福？”怕自己聽錯，程諾又跟陳導確認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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