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吃雞蛋餅吧，這家也挺好吃的。”程諾趕在蘇菀說要吃小籠包之前隨便指了個窗口。

　　蘇菀早就忘記什麽小籠包了，本就是醉翁之意，她說吃什麽就吃什麽：“好啊。是不是可以掃微信？我請你吧。”

　　“不用不用。”程諾攔住蘇菀，赧然道：“我刷校園卡就行了，等下還要坐你的車，哪能讓你請客。”

　　蘇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，順從地放下手機：“也行，你請我吃早餐我送你去台裡，很公平。”

　　程諾：“……”怎麽感覺被套路了？

　　程諾沒工夫想太多，去買了兩份雞蛋餅，到了車上，她問蘇菀：“要我開嗎？你先吃，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　　蘇菀今天精神養足了，笑著拒絕她：“不用，我自己開。你快吃吧，我還不是很餓。”

　　程諾張了張嘴，沒有提醒她剛剛才說肚子很餓的事，低頭看著手裡滾燙的雞蛋餅，沒能咬下去。

　　“蘇姐。”在蘇菀一邊慢悠悠開車，一邊有意無意說起後面幾天可能還要下雨時，程諾終於忍不住了，她腰杆挺得筆直，看著蘇菀側臉，說：“以後你不用再來接我了，真的太麻煩了。”

　　蘇菀看著前方路況，滿不在乎地笑道：“有什麽麻煩的，都說了只是順路。”

　　是不是順路彼此心知肚明。

　　程諾沉了口氣，說：“蘇姐，你以後還是別對我太好了。”

　　她語氣多了幾分鄭重，蘇菀覺察不對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動了動，放緩車速抽空朝她看過來，明知故問：“什麽叫別對你太好？”

　　“就是以後不用來接我上班了。”程諾斟酌著說：“你要是想吃我們食堂的早餐可以提前跟我說一聲，我給你帶去台裡。”

　　蘇菀笑了：“你給我買早餐，我送你上班，這不挺好嗎？”

　　“可是我不想被人說閑話。”程諾脫口而出。

　　蘇菀怔了怔，把車停在路邊，側身看向她：“誰說你閑話？說什麽了？”

　　程諾說完就後悔了，她不願背後說人，蘇菀眼神逼人，她忙轉過頭看向外面，囁嚅道：“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朋友，但你畢竟還是我上司，總是送我上班，台裡的人看到也不好。”

　　說到“上司”兩個字時，程諾故意加重了語氣，她覺得聰明如蘇菀，不可能聽不出來她想避嫌。

　　但這次她想錯了，蘇菀只能看到她後腦杓，聽她語氣低迷，以為她是被閑言碎語中傷心情不好，堅持地又問了一遍：“程諾，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你什麽了？”

　　程諾支支吾吾：“反正……你以後別這樣了，我自己坐地鐵也很方便。”

　　蘇菀擰緊了眉，沒有再勉強她，默默發動車子。

　　程諾不願意說，蘇菀卻上心了，到了台裡多方打聽，才聽說了小雯前幾天跟程諾在雜貨間發生爭執的事。

　　向蘇菀透露消息的人是組裡的一個男攝影老師，他那天本來是要去雜貨間找點東西，好巧不巧看到程諾把小雯堵在裡面，看程諾繃著臉架勢不太對勁，他懶得摻和女生之間的口角就走了。

　　男攝像並不清楚程諾和小雯說了什麽，蘇菀隻好把小雯叫進辦公室，直截了當地問：“你有沒有背後說過程諾什麽壞話？”

　　小雯被蘇菀隨便一詐就慌了，磕磕巴巴地說：“我說的那些都是事實……大家都看到蘇姐你經常送她上下班，那天在棚裡蘇姐你還給她披外套。蘇姐，不是我嘴碎，程諾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麽好，她肯定是為了以後能轉正成功各種拍你馬屁，你可別被她蒙蔽了！”

　　小雯想起那天被程諾和林亦言聯合坑了的事還是恨得牙癢癢，雖然用錄音威脅她的人是林亦言，但她就是認定了程諾和林亦言沆瀣一氣。

　　蘇菀哪裡受得了別人這麽說程諾，火氣蹭地就上來了，把小雯狠狠教訓了一頓。

　　兩個人關起門來爭論不休，最後吃虧的還是小雯。她被訓得眼底發紅，掩面跑出蘇菀辦公室，在門口險些撞上準備敲門的程諾。

　　程諾抱著懷裡的文件忙往後退了一步，看到小雯臉上的狼狽，下意識想問她發生什麽了，但很快想到她們之前鬧的不愉快，又把話咽了下去。

　　小雯發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，重重甩上辦公室的門跑掉了。

　　程諾敲門進去，看到蘇菀坐在椅子上臉色很不好看，小心翼翼問：“蘇姐，小雯姐她怎麽了？”

　　蘇菀接過她手裡的文件隨手丟在一邊，表情嚴肅地看著她，說：“我把她調去別的組了，以後你不用再看到她。”

　　程諾大吃一驚：“調走？？？為什麽啊？”

　　蘇菀歎氣，不答反問：“程諾，她欺負你這麽久，你為什麽都不告訴我？”

　　程諾緩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這裡面的邏輯關系，又是一驚：“蘇姐，你是因為我，才把小雯姐調走的？”

　　“不然呢？”蘇菀突然不想隱藏自己的私心了，“難道要留她在組裡，任由她繼續在我眼皮底下欺負你嗎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程諾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

　　誰也不想被人欺負，跟小雯這樣的人在組裡做事程諾不是不介意，可要是蘇菀為了她假公濟私把小雯調走，那她心裡是真的過意不去。

　　不是覺得對不起小雯，而是程諾覺得蘇菀這麽做不應該。蘇菀為她做得越多，她越是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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