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菀邁步上前，不著痕跡地用身體擋住去路，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，只是說出來的話帶了些不易察覺的警告意味：“林小姐，程諾現在是我助理，你就這樣把她帶走不合適吧？”

　　“哪裡不合適？”林亦言神色冷淡，對她的警告無動於衷。

　　蘇菀一時無法反駁，眼神微飄，看向趴在她懷裡模樣溫順如貓的程諾，心裡暗暗著急。這小妞兒怎麽回事，剛才還清醒呢，轉眼就睡著了？？？

　　林亦言覺察到她的目光，抿緊了唇，騰出一隻手，手掌輕輕按了按程諾的後腦杓，將程諾的臉整個埋進自己懷裡，不讓人窺視半分。

　　“……”蘇菀見狀更急了，伸手拍了拍程諾肩膀試圖把人叫醒，“程諾，程諾！”再不醒你要被人拐走了！後面那句蘇菀沒有說出口，也沒機會說出口，因為林亦言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。

　　“蘇小姐，這是我跟程諾之間的事，我不會傷害她，請你也不要多管閑事。”

　　林亦言不想再周旋，冷冷丟下一句話，彎下腰，在蘇菀錯愕的目光注視下，打橫把人抱起來。

　　看到林亦言這樣反常的舉動，蘇菀下意識又想上前阻止，但邁了兩步又收住了，最後只能默默看著林亦言抱著不省人事的程諾離開，眸底閃動著一絲複雜的情緒。

　　林亦言把人抱起來才發現程諾太瘦了，以前明明還有些肉感，現在骨頭硌得她手臂都能感覺到。她有些心疼，不顧門口幾個保鏢和路人的側目，像捧著珍寶似的，如履薄冰地把人抱到車上。

　　把程諾小心翼翼地放到副駕駛座上，幫程諾系上安全帶，林亦言繞過車身，鑽進車裡，借著車裡微弱的燈光，終於可以認真仔細地欣賞這張她曾經最熟悉的臉。

　　程諾今天化了個精致的妝容，線條和脂粉掩蓋了她的稚-嫩和青澀，平添了幾分成熟和嫵媚，好看得讓人舍不得挪開目光。

　　在門口撞見時，林亦言就被程諾的另一面驚豔到了，她從來沒見過這樣明豔動人的程諾，只是留給她一個側影，卻牢牢牽住了她的神經，撩撥她的心弦。如果不是中間橫著一個蘇菀，林亦言當時就想衝上去了。

　　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看過程諾了，目光隱忍而癡迷，一寸寸掃過程諾的眉眼，鼻子，嘴巴。越看越心動，林亦言忍不住伸出手，還沒觸摸到那張渴望已久的臉，被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。

　　靠在椅子上閉眼沉睡的程諾皺了皺眉，像是不滿被打擾。

　　林亦言心裡一驚，生怕吵醒她，都沒看清是誰打來的直接掐滅了來電，同時將手機靜音。

　　車裡重歸安靜，程諾擰著的眉心也慢慢舒展開。

　　林亦言一動不動地觀察了她半分鍾，見她沒有被吵醒，松了口氣，拿起手機，發現上面多了個未接來電和一條微信消息。

　　【小嶽：言姐你去哪兒了？】

　　宴會還沒結束，林亦言卻不打算回去了。

　　【我有事先走一步，你給徐總打個電話，讓他安排司機把你和嘉文送回去。讓嘉文別喝酒。】

　　回復完小嶽，林亦言動作輕緩地把手機放進卡槽裡，抬眸，目光又落在程諾喝醉後越發動人的臉上。

　　程諾歪著腦袋靠在椅子裡，像隻吐泡泡的金魚張著嘴呼吸，看上去睡得很香。

　　人雖然沒醒，林亦言卻不敢再碰她了，幫她把椅子放低，好讓她能躺得舒服些。

　　在不打擾到她的情況下，林亦言手指虛劃過她臉頰，勾起她散落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尖聞了聞，心裡長歎一聲，扣上安全帶，驅車離開。

　　車子開進車庫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。

　　身側響起了輕微的鼾聲，林亦言看著程諾這幅毫無防備的樣子，心裡想笑，嘴角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，維持不到半秒鍾又放平，眼眸有些黯淡。

　　只有喝醉了她才能靠近程諾，不知道醒來後，程諾看到她會是個什麽反應，張牙舞爪？暴跳如雷？還是繼續冷言冷語？

　　林亦言好不容易被捂熱的心臟陣陣收縮。她已經管不了許多了，只要能和程諾多呆一秒鍾，就算程諾醒來罵她煩她，她也認了。

　　她把程諾抱回了家，輕輕放在沙發上，去洗手間接了盆熱水，開始幫程諾卸妝。

　　過於成熟的妝容一點點被棉片擦掉，最後現出程諾乾淨清麗的面龐。林亦言還是覺得程諾本來的樣子更好看，這張素淨的臉她永遠都看不夠，也只有在程諾不清醒的狀態下，她才能這麽肆無忌憚地打量。

　　現在不用擔心被人打擾了，林亦言也不再壓抑自己的內心，手指沿著程諾的臉龐輕輕拂過，最後停留在那兩片飽滿的唇瓣上，眼眸一熱，指腹微微加重了力道。

　　“唔——”含糊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。

　　林亦言指尖微顫，以為是自己太粗魯把人弄醒了，嚇得趕緊收手。

　　落地燈柔和的光線散落在程諾清洗乾淨的小臉上，兩排扇子一樣的睫毛微微抖了抖，眼睛卻沒有掙開，噘著嘴無意識地嘟囔著：“蘇姐……”

　　林亦言如遭雷擊。

　　她在叫誰？

　　“不跳了，蘇姐，我好暈……”程諾嘴唇一張一合，緋紅的臉蛋配上一把軟糯甜膩的嗓音，聽上去就像是在撒嬌。

　　林亦言心臟驟停，腦子裡立即閃現出程諾和蘇菀跳舞的畫面——蘇菀的手摟著程諾的腰，程諾腦袋趴在蘇菀身上，倆人貼得那麽近那麽親密。
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