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氣不過，說完陳冉猛吃了口米粉。

　　程諾看她吃個米粉都咬牙切齒的，想來是氣得不輕，捏捏她肩膀，說：“你也說是黑粉了，何必跟他們動氣。正常人都知道誰是是非，你就別浪費時間跟他們吵了，好好吃飯吧。”

　　“我知道，可我就是控制不住！”陳冉撂下筷子，兩邊袖子擼起來，滔滔不絕地說：“對家尬黑還不是讓我最氣的，我告訴你，更氣人的是自己家腦殘粉，他們居然想人肉那兩個私生，說什麽要給私生一個教訓，你說這不是給嘉文招黑嗎？”

　　人肉這事程諾知道，昨晚還衝上了熱搜第一。事情鬧大太大，後來沈嘉文工作室官博發了條嚴正聲明，嚴肅警告那些試圖觸犯法律底線的粉絲，輿論才慢慢平息下去。

　　程諾思忖道：“他粉絲低齡化嚴重，不好好約束的話太容易生事了。”

　　像沈嘉文這樣的少年愛豆，吸引的粉絲群體以未成年居多，很多人還沒有形成正確的三觀，容易被煽動，也容易衝動做錯事。工作室及時發聲明這一舉動是明智的，雖然可能起不到什麽實質性作用，但總比那些縱容粉絲胡來的藝人強多了。

　　“小室這次做得很好，擺明了態度，嘉文的形象也可以挽回一些。”陳冉喝口可樂，話鋒一轉，說：“不過林亦言就被罵慘了。”

　　程諾一怔：“為什麽罵她？”

　　陳冉抹了抹嘴，說：“那則聲明裡嚴肅指出了人肉行為不對，可能戳中那些腦殘粉的痛點了吧，他們覺得自己一心維護嘉文，結果到頭來還被指責，心裡不服，又舍不罵嘉文，就跑去罵林亦言了。”

　　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？程諾聽得目瞪口呆，忙問：“罵她什麽？”

　　“罵她沒本事唄。”米粉有點辣，陳冉停了一會兒，斷斷續續地說：“這次車禍嘉文不是受了點小傷嘛，他們就說林亦言保護不了嘉文，經紀人當得不稱職。嘉文退出《浪漫滿屋》錄製，他們覺得很不公平，又不敢去節目組官博底下鬧，就只能遷怒到林亦言身上了，說林亦言耽誤嘉文的事業，不行趕緊滾蛋別當經紀人了……反正罵得挺難聽的。”

　　程諾脾氣蹭地就上來了，叉著腰，忍不住為林亦言打抱不平：“沈嘉文一個大男人為什麽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？他退出錄製是節目組按照合同要求辦的，這能怪林亦言嗎？說林亦言沒本事耽誤沈嘉文，要不是因為林亦言，沈嘉文連出道都出不了。他們什麽都不知道，有什麽資格罵林亦言？？？”

　　“嗝——”又是一口可樂下肚，陳冉打了個氣嗝，震驚地看著情緒突然激動的程諾，“又不是我罵林亦言，你衝我發什麽火啊？”

　　程諾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控，忙調整情緒：“對不起……我不是衝你，我是說那些腦殘粉。”

　　陳冉“嗐”了聲：“不然怎麽叫腦殘粉，他們就是沒腦子，只知道亂噴。”說到這她停住，表情古怪地看著程諾，“奇怪了，他們罵的是林亦言，你那麽激動幹嘛？你還心疼她啊？”

　　“我這是……就事論事。”

　　陳冉神經一向不夠纖細，她沒有注意到程諾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，意興闌珊不想聊了，哈赤哈赤吸著米粉，問：“你要不要來一口？這家還挺好吃的。”

　　程諾搖頭：“太辣了。你吃吧，我去下洗手間。”

　　陳冉擺擺手示意她隨意。

　　程諾假裝去拿紙，悄悄把手機從包裡拿了出來，進入洗手間，鎖好門，拿起手機登陸微博。

　　她翻了熱搜，沒有看到帶著“沈嘉文經紀人”相關tag的詞條，又去翻沈嘉文微博，也沒找到自己想看的內容。最後是在工作室那條聲明下，看到了那些辱罵林亦言的內容。

　　陳冉的轉述還是過於委婉了，程諾看完那些罵人的內容，隻覺得兩眼發黑，氣血翻騰。

　　這些人是孤兒還是沒上過學，怎麽可以罵得這麽難聽！

　　程諾手指顫抖地點開熱門第一罵得最難聽的那條評論，點了回復按鈕，手指如飛地打著字。她沒有練就陳冉那種跟人激情對噴的能力，所以只能盡可能地跟對方講道理，字字斟酌，邏輯嚴謹，有理有據，試圖用真情感化對方。

　　打了上百字，程諾手指頭都酸了，抱著手機，等那人回復。

　　對方好像不在線。

　　過了兩個小時，程諾才收到微博消息提醒，那人回她了。點開那條消息，看完內容，程諾一口氣險些背過去。

　　那人完全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，對著她就是無差別一頓亂噴。

　　程諾掐著人中，把那人拉黑了，胸口又悶又脹好不痛快！

　　她以前很不理解為什麽陳冉每次跟黑粉對噴完總算被氣得暴跳如雷，現在終於感同身受了。道理講不通，罵又罵不過，真的好氣 ！

　　程諾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，心中那股氣怎麽也壓不下去，她丟下手機，決定先去洗個澡冷靜冷靜。

　　時間已經很晚，程諾懶得洗頭了，又擔心洗澡的時候把頭髮弄濕，把馬尾扎成個丸子。她頭髮細軟，束高的時候好多碎發落下來，每次都得用夾子夾。她打開包包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夾子，才想起來，林亦言好像沒有把夾子還給她。

　　程諾抿了抿唇，忍不住去想：林亦言是不是也被那些腦殘粉氣得夠嗆？

　　她們相處的時候，林亦言沒有表現出半點被困擾的樣子，程諾不確定林亦言有沒有看到那些罵人的話。還是看到了假裝不在意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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