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林亦言現在告訴她那些套還沒用完,或者告訴她那些小玩具還能正常使用,她馬上跳車。
但林亦言什麽也沒說,手收回去了,視線仍留在她身上,觀察她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迷惑和探究。
所以只有她自己浮想聯翩想入非非……
程小諾你怎麽可以那麽色!
在心裡痛罵完自己,程諾暗暗做著吐納,把腦子裡的黃色廢料徹底清除出去以後,才重新找回思考的能力。
她用杓子胡亂撥著泡在殘羹裡胖乎乎的湯圓,一邊攪拌一邊暗暗組織語言,好半天才拚出一句完整的句子,結果說出口還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:“那個快遞站還在啊?”
林亦言顯然沒有跟上她的腦回路,頓了頓,說:“一直都在,感覺沒什麽變化。我也很久沒有去了,你知道的,我不怎麽喜歡買快遞。”
不喜歡買你那次還買那麽多……
意識到思維好像又要往某些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了,程諾忙甩了甩頭,訥訥地“哦”了聲,心虛不已地低下頭。
林亦言側著身,看到她頭越埋越低,腦後高高束起的馬尾因為重力的原因自然垂落下來,柔軟地擋住了她的側臉,只露出緊抿的嘴唇和小巧的尖下巴,不禁陷入深思。
雖然不明顯,但林亦言還是覺察到程諾興致突然低了下來,好像不願再繼續攀談。
是自己說錯話了嗎?林亦言往回復盤她們剛剛交流的內容,也沒有找到漏洞的地方。而且從剛才短暫對視裡,程諾好像沒有什麽不好的情緒,倒像是在逃避交流的樣子。
到底怎麽了?
林亦言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答案,最後決定跳過回憶的話題,視線滑過程諾小而尖的下巴,落在快要被程諾攪碎的碗裡,輕聲問道:“還吃嗎?”
程諾攪拌的動作停下,心裡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兔子,也不敢往旁邊看,隻盯著碗裡已經被她攪得沒有半點食欲的湯圓,躊躇片刻,說:“吃啊,我還沒吃飽呢。”
其實她早就喝湯喝飽了。
阿姨給的料很足,按照正常的飯量程諾根本吃不完,但想到林亦言說這份湯圓阿姨沒收錢,是免費送給她吃的,她又不好意思辜負別人的心意,重新拿起杓子。
就是湯圓不給面子,好像不希望被她吃一樣,怎麽撈都撈不著。程諾好氣。
林亦言看她又開始跟湯圓較勁,出聲指導:“你把它趕到邊緣再舀起來,別太心急。”
程諾按照這個方法試了一下,果然舀起來一顆,正要送進嘴裡,余光瞥見林亦言正一瞬不眨地盯著自己,動作一頓。
雖然林亦言眼神一點都不澀—情,程諾卻心裡有鬼,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點羞恥感又蠢蠢欲動想要冒出來,她緊緊捏著杓子柄,細聲細氣地說:“你別看我啊,我吃不下。”
“……”剛剛不是吃得好好的嗎?林亦言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就別扭起來,但還是順從地把身體轉過去,眼睛看向窗外。
程諾呼出一口長氣,整個人放松許多。
吃飽了也沒心思細細品嘗,程諾一口一個湯圓,很快解決了這份宵夜。味蕾得到了滿足,肚子卻遭罪了,漲得難受。她偷偷瞥了眼林亦言的方向,發現林亦言乖乖地沒有看這邊,於是把手伸向腰間。
她今天穿的是寬松的加絨線褲,收腰的地方用綁帶系了蝴蝶結,這會兒勒得有點緊。程諾撩開棉服下擺,解開蝴蝶結,給吃得鼓起來的小肚子釋放一點空間。
少了那層束縛,肚子終於舒服了。
程諾又抬頭看了看林亦言,確定對方一直沒有轉身,才放心地扯好衣服,開始收拾飯後垃圾。
其實林亦言早就發現了……抬眸的瞬間,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她的小動作。
真不是故意,只是無意間視線掠過後視鏡,剛好看到程諾撩開衣服,露出白白的肚皮那一幕。林亦言只看了一眼,就匆匆轉移了視線。
雖然只有一秒鍾,林亦言還是感覺到那一刻身體燥熱了起來。她知道這不合適,所以在程諾收拾完畢,告訴她吃完了時,她調整好了情緒,才把頭轉過來。
在照顧人這點上,林亦言一向做得很周到,她料到程諾加班到現在一定餓了,所以給程諾帶了份宵夜,等人吃飽喝足,才不疾不徐發動車子。
天色還不算太晚,月亮躲在雲層裡,邊緣透出溫柔的暖光,為趕夜路的人保駕護航。
來往的車子一般走地下車庫,此時臨時車位上就只有一輛紅色小車在動。程諾看著林亦言不甚熟練地倒車出庫,想起這是趙越的車,林亦言可能開不習慣的緣故,問她:“你的車還沒修好嗎?”
倒車成功,林亦言收回往後看的目光,手握方向盤,分出一點心思回答程諾的問題:“用的是進口車漆,工作人員說還沒到貨,還得再等幾天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程諾話說一半,被“嘀嘀嘀”的警報聲打斷,她有些不明所以,看向中控台儀表盤的指示燈。
林亦言已經發現了問題,提醒她:“你安全帶沒扣好。”
程諾低頭檢查安全帶,確實沒扣好。她按住卡扣,想把金屬片往裡推,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卡住了,弄半天就是卡不準位置。
警報聲還在響,程諾有些焦慮,求助地看向林亦言:“我扣不了。”
林亦言看了眼,示意她別著急,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把車停在路邊,傾身過來,輕輕按一下彈片,安全帶就解開了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