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曉妍臉色變了變，壓下對程諾的不滿，不情不願地妥協道：“那你去給我衝一杯，加奶不加糖，要四十五度水溫。”

　　程諾擠出職業微笑，說：“好的請稍等，我等會兒給你拿。”

　　離開許曉妍的休息室後，程諾馬不停蹄趕去其他藝人休息室催進度。

　　別的藝人都沒有許曉妍架子大，後面一切順利，程諾給副導演打了個電話匯報情況，氣還沒喘勻，轉道去了茶水間。

　　茶水間旁邊是個雜貨間，裡面堆放一些清潔用具，還有閑置的道具。程諾經過時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響，以為是保潔阿姨在裡面，不料卻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。

　　“小雯姐你真好，要不是你，我一個人哪裡搬得動這麽重的機器。”一個女生討好地說：“隔壁是茶水間，小雯姐你先休息一下，我去給你拿瓶水。”

　　“不用麻煩了，我自己去拿。”小雯審視著這位別的組的實習生，說：“你是和程諾同一批進來的吧？”

　　“程諾？誰啊？”女生一臉疑惑。

　　“你不認識嗎？”

　　“不認識啊。”

　　“哦，她跟你一個學校，也是同一天來實習的，我還以為你們認識。”小雯輕嗤一聲，說：“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，那小姑娘可比你差遠了。”

　　女生雖然不知道程諾是誰，但她看小雯說起程諾時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，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，忍不住八卦道：“她是什麽樣啊？”

　　小雯一說起程諾就恨得牙癢癢，毫不留情地說：“心機深，會拍領導馬屁，愛裝純，可一點都不像是沒畢業的大學生。”

　　女生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捂住嘴，驚訝道：“天啊，這人好可怕！”

　　小雯嗤之以鼻：“沒什麽好怕的，我告訴你，遇到這種人你千萬別跟她客氣，該罵罵，該撕撕。”

　　“那你想怎麽撕？”程諾目光平靜地看著小雯，徐徐出聲。

　　小雯臉上的陰沉還沒來得及收起，聞聲看過來，看到站在門口的程諾，表情瞬間凝固。但也只是一秒，小雯又擺出一副無所謂懼的模樣，仰著下巴看她：“你偷聽我們說話。”

　　程諾面無表情地說：“門沒有關，我是光明正大地聽。”

　　小雯噎了一下，嘴角一撇，冷哼道：“聽到了又怎樣，我敢說就不怕你聽。”

　　女生八卦正聽得起勁，嗅到氣氛不對，隱約猜到門口這個漂亮女生就是小雯嘴裡吐槽的程諾，她生怕惹事，忙對小雯說：“小雯姐我先去忙了，有空再請你喝奶茶。”

　　小雯看了那女生一眼。

　　女生唯恐被卷入戰場，腳底抹油跑了。

　　程諾一言不發地關上門。

　　小雯眼睛微微眯起，眼神不善地看向程諾：“你關門是幾個意思？”

　　門鎖有些生鏽了，程諾拍拍手上的汙漬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你不是要撕嗎？現在我來了，撕吧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小雯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比撕逼說得好像是去食堂吃飯一樣淡定的，差點給她整不會了，無言片刻，硬氣地嗆回去：“你想怎樣？”

　　程諾很少跟人起衝突，但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，她也顧不得對方是前輩，拉下臉語氣嚴厲道：“你一次兩次背後詆毀我敗壞我名聲，難道不應該我道歉嗎？”

　　“呵——”小雯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，抱著胳膊諷刺地笑起來，說：“你當初搶我的名額陪蘇姐去參加中秋晚宴我還沒跟你算帳，我還有臉讓我給你道歉？！”

　　中秋晚宴那次是蘇菀叫程諾去的，程諾完全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麽貓膩：“我從來沒想過跟你搶什麽名額，那次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是蘇姐讓我陪她去的，我要知道是你的名額肯定不會去了。”

　　“少跟我來這套，你這種人我見多了！”小雯認定了程諾是個心機婊，不管她怎麽解釋就是不相信。

　　程諾實在不喜歡這人的態度，有些惱了：“我什麽人，你給我說清楚。”

　　“搶我名額你說你是什麽人？還有你這衣服，是蘇姐的吧，剛剛在棚裡我親眼看到蘇姐給你披上的。”小雯扯了扯她身上的呢子大衣，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和嘲諷，“程諾啊程諾，真看不出來你這麽有手段，蘇姐平時那麽嚴苛的人，對你卻總是格外照顧，到底是因為什麽？不是因為你會拍馬屁，難不成是因為你是蘇姐家親戚？”

　　程諾訝然，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。她總不能告訴小雯，蘇菀對她特殊可能是因為喜歡自己……

　　小雯當她是默認了，臉上的冷笑更是不加掩飾，也懶得跟她爭辯了，繞過她往外走。

　　程諾回過神來，伸手攔住小雯：“你不能走。”

　　小雯“嘖”了聲，被她一次次阻撓惹毛了，用力一推。

　　程諾一時不防，被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，腳後跟不知道踢到什麽東西，沒站穩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
　　小雯沒想到她會摔倒，先是一愣，但看到程諾趴在地上狼狽的樣子，心裡又覺得痛快，伸出去想扶人的手收了回來，冷冷丟下一句“這是你自找的”，仰首挺胸地往外走。

　　剛走到門口，突然“砰”的一聲巨響。

　　雜貨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蠻力推開，小雯鼻子險些被撞到，往旁邊閃了一下，不小心吸了幾口門板抖落的灰塵，嗆得她猛地咳嗽起來，邊咳邊罵罵咧咧地問：“誰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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