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手這麽久了,林亦言為什麽不換密碼?程諾還在想這個費解的問題,陳冉已經快憋不住了:“快快快,先把她拖進去。”
程諾收回心神。
一個月沒來,林亦言的家還是跟上次一樣,乾淨整潔,卻也冷冷清清。
上次事發突然,程諾一心想逃也沒心思去觀察,當她熟練地摸到牆上開關把燈打開,第一眼看到擺放在客廳某個架子上的魚缸時,目光凝住,腳步也停下了。
陳冉還奇怪她為什麽不走了,順著她視線看過去,注意到了那個魚缸,脫口而出:“諾諾,這不是你之前養的那兩條金魚嗎?”
程諾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魚缸,還有裡面遊來遊去的兩條金魚,沉默不語。
“不對啊,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金色那條死了,怎麽現在兩條都好好的……”陳冉話沒說完,扭頭一看,發現程諾表情木木的,嘴角動了動,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。
程諾沒想到魚缸會在林亦言這裡。
當時她明明把那條死了的“程小諾”埋了,魚缸和剩下的那條“林小言”被她丟棄在了花壇邊,後面應該是被趙越拿走了。可是現在,這個魚缸又完好無損地回到了林亦言家裡,還有那條死去的“程小諾”……
為什麽?
程諾想不通林亦言這樣做的意義,她心情突然有些沉重,閉了閉眼,將腦子裡那些難過的記憶甩出去。
再睜開眼時,她聽到陳冉問:“把她放哪啊?”
程諾瞥了眼臥室方向,視線停留不到一秒鍾又快速挪開,環顧一圈,最後指著客廳裡的沙發,說:“放那吧。”
人送到家了,把人送進臥室不過是順手的事,可是一想到那間臥室裡她們曾經有過的回憶,程諾就不想進去了。她有意地回避那些往事,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。
陳冉憋壞了也沒功夫留意她的心情,著急忙慌地把林亦言拖到沙發,松開手,捂著肚子急不可耐地問:“廁所在哪兒?”
程諾伸手指給她。
陳冉轉身就跑,跑到一半回頭跟她說:“你等我幾分鍾,拉完我們馬上走。”
程諾看她這個樣子有些好笑,擺擺手示意她趕緊去。
陳冉進了洗手間,“砰”地一聲把門關上。
房間突然陷入安靜,靜得讓人有些難以適從。
程諾眼神遊離,看著房間裡熟悉的擺設,心情五味雜陳,最後還是無可避免地落在沙發上的人身上。
林亦言閉著眼,纖長的眼睫在燈光下拓下一片陰影,眉心緊蹙,似乎躺得並不舒服。這沙發對她來說還是太短了。
發現自己好像看她太久了,程諾匆忙挪開視線,注意到沙發扶手上有塊薄毯。
這個季節還沒有暖氣,夜裡氣溫低,喝醉的人是不是很怕冷?
冷不冷的程諾也不清楚,因為她上次喝醉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,只知道她醒來時是在柔軟的大床上,身上還蓋著暖融融的被子。
陳冉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,程諾站起來,扯過薄毯想幫林亦言蓋上。
做這些的時候她不斷在心裡跟自己說:這不是心軟,只是還她人情。
薄毯上有淡淡的香水味,和林亦言身上的味道一致,熟悉又陌生的味道。等反應過來這香水好像就是她當初送給林亦言作為生日禮物的那款“荒野玫瑰”時,程諾手一抖,薄毯從手中脫落,歪歪扭扭地搭在林亦言身上。
程諾頓了頓,重整心情,彎腰下去想幫她蓋好。
下方一雙黑沉如墨的雙眸,此時正含情脈脈凝望著她。
“……”
有了前車之鑒,林亦言再次睜眼時,程諾倒是鎮定了許多。幾乎沒有遲疑,她丟開手中的被子,身體條件反射地往後撤,可惜還是慢了一步。
林亦言熟練地抱住了她的腰。
一個往前撲一個向後仰,毫無準備的程諾連應變的時間都沒有,就這麽硬生生被她撲倒在沙發上。
後腦杓落在了彈性十足的坐墊裡,雖然沒有任何痛感,但結結實實壓在她身上的林亦言還是讓程諾沒忍住輕哼出聲。
林亦言八爪魚似的匍匐在她身上,看她的眼神炙熱如火。
“……你快起來!”程諾又急又惱,伸手想把人推開,卻被林亦言緊緊攥著並按在胸前。
林亦言眼中帶著某種狂熱的癡迷,一寸寸掃過她微蹙的眉心,慌亂的雙眸,小巧而挺直的鼻子,因為緊張微張的唇瓣,最後又回到她瞪大的雙眸。
這樣的眼神對於程諾來說既熟悉又陌生,她被看得心跳都不自覺快了幾分,心亂如麻,反抗變得劇烈,卻也無濟於事。
她們好像又回到了在車上那種狀態,只不過這一次的林亦言更難纏,話也變多了。
林亦言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,就著這樣曖昧的姿勢看了她足足一分鍾,嘴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,揚唇笑道:“真好,又能夢到你了。”
程諾已經分辨不清她到底醒沒醒了,被壓得難受,試了幾次依舊掙脫不開,氣急敗壞地捏著粉拳捶她:“林、亦、言,你到底想幹什麽!”
林亦言被她不痛不癢捶了幾下,不但不生氣還笑了起來,攤開掌心包住她的小手,一隻手在她憋紅的小臉兒上愛憐地摩挲,眼神溫柔地看著她,夢囈般低低緩緩地說:“你知道嗎?你離開後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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