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感覺，跟她把林亦言從黑名單裡拉出來時一模一樣。

　　林亦言走了很久以後，程諾才想起那件久久未還的外套。

　　就算當時她想起來也沒什麽卵用，東西被她放在台裡忘記帶回來了……

　　晚些時候，程諾收到蘇菀的消息，說是要帶東西過來給她。程諾擔心蘇菀也給她帶吃的，忙說不用了。蘇菀說不是吃的。程諾心底疑惑。

　　蘇菀來的時候天在下雨，程諾是撐著傘下去的。

　　蘇菀從車裡出來，動作迅速鑽進傘裡。

　　空間一下子縮小了，程諾有些局促，眼神閃了一下，忙問蘇菀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
　　“這是你的吧，我今天看到你帶來上班。”蘇菀把一個塑料袋裝著的東西遞了過來。

　　程諾低眸一看，愣了一下，點頭。

　　蘇菀給她的是林亦言那件外套。

　　但蘇菀顯然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麽，她處理完了所有事情才過來的，下班回家經過學校，把程諾落在辦公室的那件外套帶了回來——其實也是找了個合理的借口來看看程諾。她沒有打開外包裝，所以不知道裡面裝的是林亦言的衣服。

　　程諾把外套收好，見蘇菀滿身疲憊，時間也不早了，勸她早點回去。

　　蘇菀忙了一天確實很累了，能看一眼程諾她很滿足，伸手撣去程諾發尾上的水霧，說：“新嘉賓下周五才到，接下來這兩天組裡也沒什麽事，我給大家放假了，你可以好好休息。”

　　程諾眼睛一亮，說：“放假有工資嗎？”

　　蘇菀莞爾，手指順勢碰碰她臉頰，揶揄地說：“你那點可憐的實習工資我哪裡忍心克扣，放心吧，是帶薪休假。”

　　程諾笑容微僵，不動聲色地避開蘇菀這種親密的觸碰，說：“那蘇姐你也好好休息。”

　　“對了，後天晚上你有時間嗎？”

　　“應該沒什麽事，我學分早就修滿了，課上不上也沒關系。怎麽了蘇姐？”

　　蘇菀眉心微動，說：“後天是我生日，想趁著放假請組裡的人一起慶祝，你來嗎？”

　　“我當然去啊！”程諾不假思索地說：“不好意思啊蘇姐，我竟然都不知道你生日快到了，幸好你提前告訴我了，不然我都沒有時間去買禮物。”

　　蘇菀臉上笑容放大，含笑的眼眸注視著發自內心的程諾，溫聲：“禮物就不用了，人來了就行。”

　　“那不行，禮物是一定要的。”程諾仰著頭，目光真誠地看著蘇菀，“蘇姐，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，我去買禮物的時候可以參考一下。不過別太貴哈，我怕我買不起……”

　　蘇菀看著她說到不好意思處吐了吐舌頭，差一點被她這幅可愛的模樣蠱惑，脫口說出“我喜歡你”這樣的話。好在理智戰勝了衝動，蘇菀心裡還有別的計劃，隻好暫時壓製著，輕輕一笑，說：“你送我瓶香水吧，一般的就好，不用太貴。”

　　蘇菀其實並不缺香水，這也不是她最喜歡的東西，但是程諾堅持要給她買禮物，她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畫面，想到今天在回來的路上，聞到的那股來自程諾身上卻屬於林亦言的香水味。

　　程諾並不清楚蘇菀心底的真實想法，她為自己不用發愁給蘇菀買什麽禮物而竊喜，笑嘻嘻地說：“我記住了，明天我就去買。”

　　蘇菀笑笑：“那後天晚上我來接你，我先走了。”

　　“嗯嗯，蘇姐拜拜，慢點開車。”

　　目送蘇菀離開後，程諾回了宿舍，問陳冉明天有沒有空陪自己去趟商場買禮物。陳冉一聽蘇菀後天生日，有些不滿道：“蘇姐生日居然不告訴我，她怎麽也不邀請我呢？”

　　“可能忘了？”程諾說：“要不你微信問問她？”

　　陳冉當即給蘇菀發消息，問蘇菀自己能不能和程諾一起去。

　　蘇菀當然是願意的。

　　陳冉學分還沒修滿，還是得規規矩矩上課，明天是周三，她只有下午最後兩節課的空閑時間，程諾乾脆陪她一起去上課了，上完課後直奔商場。

　　雖然蘇菀說要一般的香水就好了，但程諾還是想用心給她買了一款符合身份的。櫃姐殷勤地給她們推薦，程諾聽得認真，趁著櫃姐去給她們拿小樣試用的時候，陳冉突然湊近她耳邊，小聲說：“你還記不記得，上次你也是拉我來這裡給林亦言買的香水。”

　　正在聞自己手腕的程諾一愣，愕然地看向陳冉：“是同一家嗎？”

　　陳冉點點頭。昨天程諾提到沈嘉文時沒什麽反應，陳冉覺得她是放下了，所以才敢提到林亦言：“那天還是晚上呢，商場都快關門了，你還非要拉我出來。”

　　程諾不說話了。

　　這商場好像重新裝修過了，程諾剛才也沒注意看，直到另一個櫃姐向別人推薦程諾曾經給林亦言買過的那款玫瑰荒野，對方乎一模一樣的話術才讓她恍然想起，這裡她確實光顧過。

　　招待程諾的櫃姐見她眼睛直勾勾盯著同事手裡的“玫瑰荒野”，因為程諾對這個感興趣，問：“女士你是想要那款嗎？那款也很不錯，雖然貴了點，但送朋友很不錯的，我可以拿給你看。”

　　“不用了。”程諾忙製止櫃姐，指著另一款價格差不多的說：“我要這個吧，麻煩幫我包起來。”

　　程諾當初為什麽選中那款玫瑰荒野呢，不僅僅是因為她覺得味道清淡獨特，覺得適合林亦言，更因為當時櫃姐跟她推薦時說的那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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