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茗默默點頭。
青昭也覺得奇怪,但她一時想不出顧楚歌裝老實有什麽用意,便沒有多言,問燕九棠道:“你可有什麽法器能一次性承載幾十隻妖?”
“有是有,但那件法器很大。”燕九棠邊說邊比劃,“大約有半個酒樓那麽大,如果要用,得去找片空地,我才能將它召出來。”
“那我們先離開吧。”青昭點頭,一揮袖將顧楚歌攏住。
她們匯合的地方是一座小城,城郊倒是有一處練兵場,現下暫時還沒有來人,燕九棠便喚出一艘雲舟,青昭幾人到裡面安置眾妖時,她在外面貼了一圈匿形符,掐訣結陣,將雲舟藏起來。
“這艘雲舟的各個艙都是封閉的,要透氣就走樓梯去甲板上。”關上艙門,燕九棠到裡面對所有人和妖介紹道,“如果乘雲舟去昆吾宮,我們得繞道,不能經過大城池和仙門地界,否則會被攔截下來,大約要慢吞吞飛半個月。”
“無妨,現下沒了急著趕回昆吾宮的必要,慢慢來便是。”青昭道。
“行,那麽我去駕馭雲舟了。”燕九棠點頭,轉身朝雲舟前艙掠去。
正如燕九棠所言,雲舟內部十分寬敞,青昭拿了片靈箋作名冊,在祁茗的幫助下,為所有妖分了各自的艙,隨後再一間一間走過去,為他們取出穿了琵琶骨的鎖鏈。
寧殊捧著靈箋跟在她身後,看著妖們痛苦的模樣,她氣得渾身發抖。
“光是為他們取下穿在琵琶骨上的鎖鏈,都幾乎去了他們半條命!”等離開最後一道艙,她忍不住咬牙切齒道,“絕不能輕易放過顧楚歌!”
“我讓她發了效忠於你的心魔誓。”青昭安撫她道,“等回到北幽,她任你處置。”
寧殊用力點了點頭。
青昭想了想,帶她來到燕九棠所說的牢獄區,將顧楚歌丟進最小最昏暗的牢房,低聲道:“我們每日都來看她一次,防止她逃走。”
雲舟上唯獨沒有食物,青昭等人帶的辟谷丹不多,有些幼妖被顧楚歌折磨得腸胃虛弱,吃不了辟谷丹,飛過城鎮的時候,青昭就禦劍去買些五谷和乾糧回來,和藥材一起熬成粥,喂給這些妖。
除卻食物,這些妖每一隻都傷痕累累,還得每日定時服藥和換藥。
喂藥和換藥本是祁茗在做,但寧殊親近妖,顧楚歌捉的這些妖本體又都是毛茸茸的走獸,沒兩日,她甚至搶走了祁茗的活,換藥的時候,還會順勢為妖梳毛。
她脾氣好,又細心體貼,妖們都很喜歡她,日子一久,寧殊剛打開艙門,艙內的妖就會主動蹭過去,“嚶嚶嗚嗚”地撒嬌,還翻出肚皮讓她揉。
“好啦好啦。”寧殊笑著給他們喂水,又一隻接一隻撫摸過去。
她每次去照顧妖,青昭都會跟著,以防有年紀大些的妖心懷不軌。但沒過幾日,她看著寧殊與這些毛茸茸的妖親近時,莫名覺得心裡不舒服,竟會想要馬上拉走寧殊。
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,她早已不是幼妖,更過了撒嬌的年紀,更何況……師尊如今比她還年輕。
可她就是莫名不喜歡看小師尊抱那些妖,有好幾次,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直接背對過去,或是到走廊上待著,等寧殊出來。
妖的數量太多了,因而祁茗仍在繼續自己的工作,寧殊還和她分了負責名冊,這樣一來,照顧妖的時間能節省不少。
某日祁茗為自己負責的妖們換完藥,來到走廊上時,正好看到青昭背對艙門站著,一臉不高興。
祁茗感激她那日將自己帶出元華派,一直想要報答她,見狀,便小心翼翼走過去,低聲問:“青昭大人,可有什麽是我能幫上您的?”
青昭想了想,覺得祁茗與寧殊年紀相仿,又曾被燕九棠嬌養過,應當能為自己解惑,於是將自己的苦惱相告。
誰知祁茗聽完就“撲哧”笑出聲,捂住嘴道:“大人,您這是醋了。”
青昭:???
祁茗也沒想到她會吃醋,見青昭愕然,她繼續道:“我還在主人身邊的時候,就不喜歡她抱別的妖,獸類也不行,只要我聞到她身上有其他妖或獸的味道,我就生氣。其實每隻妖都或多或少有點佔有欲的。”
青昭若有所思。
“冒昧一問,大人您應該被寧殊大人抱過吧?”祁茗問,見青昭點頭,又道,“您也喜歡被她抱著的感覺,現下卻只能每日眼睜睜看她抱別的妖,自然會不高興了。”
青昭怔了怔,下意識轉頭,看向艙內正為一隻狐妖梳毛的寧殊,腦中一片空白。
她……喜歡被小師尊抱著嗎?
青昭自認為不應當吃師尊的醋,為了排解這種莫名的情緒,她采納了祁茗的提議,尋了個只有自己和寧殊獨處的時間,化出妖身,湊到寧殊身邊,用腦袋拱她的手。
寧殊驚訝地看向雪豹,呆滯片刻,詫異地問:“阿昭,你、你這是做什麽?”
青昭卻不好意思道明真相,又把身體湊到她手下,期待她主動覺察到自己的用意。
寧殊忽然明白過來,試探地摸了摸雪豹的後背,等雪豹轉過頭,她索性將雪豹一把抱住,手法嫻熟地為她梳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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