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了山門附近,寧殊才發現“趕早”的不光是昆吾宮,各個勢力派來的使者甚至在山門前排起了長隊,皆穿著自家勢力的特殊服飾。
她這兩年跟燕九棠東奔西跑漲了不少見識,僅僅憑借服飾,便能一眼認出是哪個勢力的使者。
她們的機關鳶懸停在半空,放眼望去,周圍也有不少機關鳶,看樣子是早起的弟子前來湊熱鬧。
寧殊望向下方,看了片刻後,沉聲道:“元華派來了兩人。”
祁茗忙跟著看去,觀察片刻,眉頭微蹙,“是丹峰的葉清秋長老及其大弟子白蘇,我記得葉長老與顧楚歌是至交好友。”
“元華派知道顧楚歌在昆吾宮麽?”青昭隻關心這個問題。
“應當不知道。”祁茗道,“右護法同我說過,顧楚歌並沒有向外傳遞消息的法子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來的人身份又太過微妙。”青昭接過話,“燕九棠知道元華派的使者和顧楚歌關系親密嗎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主人知不知。”祁茗垂下頭,“但左右護法都說過,顧楚歌的去留已是昆吾宮的事,二位是貴客,不必為此憂慮。”
“阿昭,我們就聽昆吾宮的安排吧。”寧殊搭住青昭的手,阻止了她進一步追問的打算。
“我擔心元華派會在繼任大典上搗亂。”青昭皺眉道,“還是盡快回去同燕九棠說一聲吧。”
既然燕九棠已經和寧殊結為盟友,那麽這次繼任大典無論如何也不能出意外,否則定會影響奪回狼族的計劃。
顯然寧殊也沒了湊熱鬧的心思,祁茗見狀,便駕馭機關鳶飛往燕九棠的住處。
然而她們進了大殿之後,燕九棠卻並不在梳妝台前,祁茗一問,才知她已經去拜祭昆吾宮的歷代宮主了。
那座禁地只有宮主才有資格去,一行人隻得留在殿內等候。
“按照流程,主人拜祭之後,便會去昆吾宮的各個殿內拜訪殿主,那些殿主也要拜認新宮主。”祁茗回憶道,“昆吾宮的殿宇非常多,大大小小都得去,以示新任宮主対每位殿主的尊重與認可。等主人回來,最早恐怕也要午後了。”
“我記得燕姐姐說過,今日的黃昏時分,昆吾宮的中央區域便要舉行供所有來賓觀看的繼任大典。”寧殊焦急道,“趕在那時之前告訴她,還來得及嗎?”
青昭反而冷靜下來,聞言対她們道:“其實我們大可不必焦慮,昆吾宮還沒有遲鈍到在沒弄清來賓身份的情況下,貿然將之迎進門。”
其實她們三個也是關心則亂,忘了自己是外人——確切地說,應該是“外妖”,結盟歸結盟,說到底她們還是不好插手昆吾宮的事,除非是燕九棠主動邀請。
寧殊想了想,道:“也是,那我們先等燕姐姐回來,如果趕不上,就在繼任大典上多多留心。”
打定主意後,祁茗便帶她們去燕九棠的書房等候,還端來了茶水點心,告訴她們可以隨意翻閱房內的書打發時間。
書房裡的窗面向位置非常好,加上寧殊的“千裡望”,幾乎能看清整座昆吾宮內發生的一切。
青昭隨意翻了會兒書,倒是惦記起策反狼族使者的事。不過她也只是想想,並未詢問寧殊進展如何。
她的小師尊已經長大了,即將成為狼族的新主人,她只要負責相信和協助就是,不必過問太多。
一日很快過去,隨著黃昏時分臨近,中央區域內被罩住的舞台已經被揭開,紅毯順著一級級台階鋪下去,雕成花狀的燈盞高掛古木枝頭,從中央區域到邊緣連成一片,像是懸浮在半空中的花海。
寧殊從未見過如此盛大的場面,好奇地趴在窗口,端起千裡望又放下,不一會兒再端起,將遠景近景都看了個遍。
“燕姐姐會不會直接去舞台,不回來了?”她擔憂地問。
“那我們也直接去舞台。”青昭起身,“距離繼任大典開始的時辰已經不久了。”
沒人有異議,但離開燕九棠的住處前,祁茗還是詢問了一下起居官。
“若無意外,少宮主應該不會回來。”起居官不卑不亢道。
祁茗謝過她,帶著青昭和寧殊出門乘上機關鳶,往舞台的方向飛去。
此時來賓已經陸陸續續進場,舞台附近的看台也緩緩升起,懸在半空,負責演奏的樂師都已經就位,調音師正拿著特殊法器來回忙碌,為他們的樂器進行最後的音準校正。
燕九棠早就為她們預留了位置,因而三人剛到場,便被一位負責接待的弟子帶上看台。
寧殊見過這名弟子,邊走邊問:“少宮主還要多久來?”
“約莫一兩刻鍾吧,少宮主應該不會遲到。”那弟子回答,“三位需要什麽茶水?”
寧殊婉拒,向他詢問她們的座位後,便放他去忙了。
在看台上坐下後,青昭隔著靈力罩,開始觀察起四周情況。
每一個看台都十分特殊,只要裡面坐了人,便會觸發靈力罩,看台外的人便無法看清內部發生的一切。
據說,這是昆吾宮為了防止來賓之間發生矛盾,故意做的一種措施。畢竟昆吾宮的客人遍布北幽妖域和人界,惹惱哪一方的客人都不是明智之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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