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教好小青昭,寧殊自己首先要付出時間去鑽研修煉心法和法術。
修煉心法自然是《若水訣》,既然青昭說過,這是師尊教她的,寧殊也不打算為她更改。至於別的法術,寧殊還沒想好,但劍術和符術是肯定要教的。
劍譜看到後半夜,寧殊才離開藏書閣回去,在小院子裡喚出一柄木劍,開始練習。
她暫時還沒學過任何劍術,但這副身體一握住劍,就能自行做出完美的動作,顯然是在練習千百遍後,將劍訣銘記入骨,哪怕魂魄換了人,身體也不會忘卻。
寧殊跟著身體練了會兒劍,確定用的是狼族的那套祖傳劍訣,便將之牢牢記下,一遍遍練習動作,爭取能將它快些烙印在自己的記憶裡。
冬月即將結束,外頭的寒風卻依舊凜冽,唯獨這方小院子裡因著她的結界,始終安安靜靜。
寧殊練劍漸入佳境,一夜未眠,待到第一聲雞鳴響起,她才收起木劍,回到寢殿。
小青昭在枕邊團成一團,雙眼緊閉,還睡得安詳,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的人一夜未歸。
但寧殊剛坐上臥榻,連鞋子都沒脫,膝上便是一沉。
她低頭看時,就對上了小青昭那雙幽藍色的眼睛,分明是一雙朦朧睡眼,可她不知怎的,竟看出了委屈。
“我出去辦了些事。”片刻,寧殊對她解釋道。
小青昭沒有應聲,只是把腦袋枕在她的肚子上。
“冷。”小青昭道。
寧殊一時不知她想說的是外面冷,還是想說自己身上冷,但她現下有些累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挼了挼小青昭的毛,自顧自鑽入冷冰冰的被窩。
誰知剛才還乖乖趴在枕邊的雪豹團子,這回卻跟著鑽到了被窩裡,還擠進她懷中。
寧殊驚得差點掀開被子將她拎出去,手剛撫上小青昭的後頸皮,就聽她說:“給師尊暖暖。”
一聽這話,寧殊就揪不動她的後頸皮了,暗歎一聲,最後還是松開手,抱著關懷自己的小雪豹合上眼睛。
她多少沾了些寒氣回來,可小青昭一點也不嫌棄她,暖烘烘地窩著,過了片刻,又問:“師尊還冷嗎?”
“……不冷。”許久,寧殊才呢喃了聲,沉入夢鄉。
半夢半醒間,她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。
如果是青昭真正的師尊,也會默許小青昭做這樣體貼的事嗎?
可她實在做不到拒絕小青昭滿溢的關懷,也卻說不清緣由。
寧殊已經差不多能適應晝夜不眠的生活,因而只是睡到天亮就起來,叫醒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青昭,讓她化為人形,和自己去靜室修煉。
小青昭還未服用過化形丹,不過這一個月下來,她一直在練習幻化人形,如今只剩妖耳無法收起。
寧殊昨天就告訴過小青昭,從今日開始辟谷和修煉,於是小青昭自被她叫醒後,便乖乖地照著她說的做,哪怕肚子時不時叫喚一聲,她也沒喊過餓。
寧殊現下已經能熟練布置和使用聚靈陣了,指點小青昭在蒲團上盤膝端坐後,她就引著被法陣招來的天地靈氣,使之能夠充分湧入小青昭體內。
其實她知道小青昭早就會引氣入體了,也許就是在被她遺忘的那些時間裡,畢竟這小豹子剛來時,就能夠順利化出人形。但以防萬一,寧殊還是先引導了一遍,再傳授《若水訣》的心法口訣。
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,為小青昭護法一個時辰後,寧殊就離開了靜室,走出寢殿,喚人去尋木匠,趕製些木劍和木樁來。
趁著小青昭打坐的時候,她又將劍訣練了練,累了便去靜室,瞧瞧小青昭的狀態,若無事,再回來批閱卷宗。
因著雪停,這幾日長老們開始報告各地的戰況,還有些主戰的長老請求出兵。
寧殊沒經歷過戰事,也沒有繼承另一個自己征戰四方的記憶,不敢亂來,遂都批了暫緩,合上卷宗,又開始想自己回到北幽之後,該如何從大長老手裡奪回狼族。
當時家中突然發生的變故,令她畏懼戰亂,甚至畏懼與人發生矛盾,是以,當發現自己能夠轉修殺戮道時,她才會那般堅定。
可光是懷揣仇恨,拿著殺戮道,逼自己去殺去戰,到底是不夠的。
真正能夠冷下心的人,一定經歷過很多。如今的她心還太過柔軟,遠遠無法和青昭口中那位惡名遠揚的“師尊”相比。
想不明白的時候,寧殊就會翻開另一個自己留下的手記,想方設法去感受對方的瘋狂和無情。
那些文字好似有魔力,看著看著,她便容易被其中蘊藏的情緒感染,而當她在小院子裡獨自練劍時,由這種情緒帶出的殺意就在劍招之中體現。
她經歷太少,現下又被困在夢中,只能一點點去悟,去摸索。
相比之下,小青昭的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。
寧殊教什麽,她就學什麽,還學得很快,練習幾次就全會了,這讓寧殊不得不多抽出些時間去研究劍譜和符術,否則就沒有新東西可以教她。
木劍和木樁早就搬進了小院子,寧殊批完卷宗,若是小青昭沒在打坐,她就會帶她去院中練劍。
小院子裡可謂是“地形複雜”,有山有水有木樁,她們從木樁區一路打到假山旁,再在水池附近你追我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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