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裡的牛奶盒已經癟了,吸管發出苟延殘喘的聲音。
“唔,耳朵有點癢。”徐鶴然松開咬得扁扁的吸管,小聲說了句,她抬手,揉揉耳朵,忽然想到什麽,不信任的目光飄到還盯著她的辛諾身上。
“我懷疑有人在心裡偷偷說我壞話,我不說是誰!”她一副“你可別被我抓到”的表情。
辛諾不帶感情地勾了下唇,聲音低沉,音色清麗糜豔,像有人將一把開透的玫瑰摔在柔軟的地毯中,花瓣跌落,脆弱的脈絡折斷,花液濡濕毯面,碎香在空氣中浮動。
“是嗎?我倒是覺得……”
“有人今天要屁股要挨巴掌,我不說是誰。”
她語氣緩緩,“我只能提示你,這個人,在你我中間。”
“fu——”
徐鶴然嚇得使勁吸了口奶,什麽都沒吸上來,她故作鎮定,將奶盒子往地上一丟,腳插進被子往上用力掀起,手疾眼快手揪著飛起的被子往身上一拽,躺平時,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身上。
“我要睡覺了,晚安。”
說完,她一動不動。
辛諾沒有說話,她站直身體,摸了下頭髮。
窗外,蜿蜒的青石路通向訓練營各處,造型簡單的路燈像忠誠的守衛,投下溫和的光芒。到這個時間才回宿舍的幾位練習生說說笑笑,頂著年輕燦爛的臉龐踏上台階,在走進門廳時下意識放低聲音。
辛諾冷淡地收回眼,一把拉上窗簾。
被子裡,悄悄往外看的徐鶴然在她轉身那刻立馬閉上眼睛。
“徐鶴然,把你的奶盒丟到垃圾桶裡。”辛諾穿著睡衣,短袖短褲,兩條筆直光滑的腿比玉石柔美,當她踮著腳尖從頭頂的櫃子找髮夾時,腿部的肌肉微微繃緊,圓潤粉潤的弧線被燈光勾勒出清淺痕跡。
“咕咚。”徐鶴然又閉上眼睛,假裝看不到聽不見。
“徐鶴然。”辛諾站著,目光瞥到床上,用髮夾的齒梳了下頭髮,隨即將及腰的烏發盤起,用珍珠髮夾固定住。
“還有你的鈣片,吃完刷牙睡覺。”
徐鶴然:“呼~”
有珍珠真的要挨揍了。
辛諾想到白日在外人面前丟人的一幕,目光沉沉,她看著打定主意裝死的徐鶴然,冷笑。
“咚。”
床墊震動,徐鶴然豎起耳朵,感受到辛諾的腳步,她應該是在床尾的位置坐下來。
只要我不出去,諾諾就拿我沒辦法。
徐鶴然美滋滋地想。
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再偷偷掀開被子看看辛諾的時候,一隻微涼的手悄然探入被子中,猝不及防,但又果斷凌厲地按在徐鶴然的腳腕上。
“嗷!”
徐鶴然一個激靈起身,對上辛諾黑沉沉的眼睛。
“哦,醒了?”辛諾挑唇,似笑非笑,手掌往上,按在徐鶴然的小腿中央,肉最多的位置。
“嘶——我錯了,姐姐!你是我親姐姐!手下留情!”
短短兩天就已刻在神經裡疼痛讓徐鶴然的腿忍不住顫抖,她要練舞,練多了肌肉就緊,一緊就抽筋,一抽筋就痛,所以她一天下來要按摩許多次腿部肌肉、白天還好說,有助理姐姐們在,但是晚上就是專門請來的大夫按摩換藥,大夫們可不會因為徐鶴然痛的叫就手下留情,下手穩準狠,硬生生把一顆珍珠按成珍珠粉。
現在有人手靠近她的腿,徐鶴然下意識縮腿。
醫生的原話,多多按摩,力氣大些也沒關系。
辛諾對著徐鶴然溫柔輕笑,謹遵醫囑。
“乖孩子。”
現在知道叫姐姐?
晚不晚?
“嗷——”
“不許叫,擾民。”辛諾手按在徐鶴然的腿上,學著醫生的手法給她按摩,嗯,多加兩分力道。
徐鶴然咬緊牙關,伸直脖子,憋著聲音,“諾諾!”
“諾諾姐姐,今天已經按摩過了,不用再來了~額!”她驚恐地說。
辛諾要找白天的場子,怎麽可能放過她。
“不舒服嗎?姐姐的手法好不好?是醫生按的舒服還是姐姐按得舒服,不如以後都要我來幫你?”辛諾笑眯眯地說。
諾諾是魔鬼。
徐鶴然心裡閃過這個想法,她吸了口氣,兩隻手按在床上,瞅準空子往外翻滾。辛諾手下一空,徐鶴然的腿“咻”地從她掌心溜走。
“跑什麽,不許跑!”
劫後余生的珍珠坐在地上,兩隻手臂撐在身後,腿塞進床底下,她那雙藍紫色眼睛掃過辛諾的表情,見她眼中藏著挑釁,歎息著搖頭,“諾諾姐姐是記仇精。”
辛諾跪坐在床上,白皙手掌按在柔軟的被褥中,聽到徐鶴然的聲音,冷笑:“你有本事給我上來!”
“嘿嘿。”徐鶴然吹了下劉海,目光順著辛諾的臉龐往下滑。少女睡衣寬松,套著她纖瘦的身體,淺灰色的短褲卻是貼身的,底部的蕾絲邊貼著大腿的縫隙,她那雙細長的腿就安靜的搭在藍色空調被中。
嗯~
徐鶴然舔了下唇,輕輕咬了下舌尖。
“上去嘛……也不是不行。”她喃喃道,眼眸中,藍色部分沉甸甸,像暴風雨將要來臨時,蒙上陰影的天空。
“我是一顆知恩圖報的好珍珠,諾諾姐姐幫我按摩,我也得幫諾諾姐姐才行。”徐鶴然歪歪腦袋,“我們珍珠家,互幫互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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