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思影從夢裡醒來,她看著陌生的房間,眨了眨眼睛。
床上有很好聞的味道,程思影緩慢起身,看向旁邊沉睡的女人。
昨夜她不知道怎麽想的,沒有拒絕徐佳沐的邀請,在酒店住下,等兩人洗漱後,在一起聊天,哲學經濟科技……聊著聊著,不知誰先睡著。
程思影心裡想,這樣看來,她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。
作為聊得非常好的朋友,接受徐總——佳沐的資助,似乎是個很好的主意。
她慢悠悠地想著,下床,披了件衣服,打開門去餐廳找水喝。
窗外天色有些黑,冬日夜晚漫長,程思影看著晨光中的京城,忽然聽到門聲。
或許是徐佳沐的秘書。
程思影走去開門,門開那刻,她先看到的,是來人胸前衣服的花紋,她下意識抬頭,對上一雙漂亮的,藍紫色眼眸。
“咦?”
徐鶴然看看站在原地,模樣清秀氣質乾淨的女人,又看向她身後。徐佳沐睡的臥室門虛掩著,而對面,另一間臥室緊閉,看起來不像有人使用。
小珍珠藍紫色眼眸煙花般炸開。
哇。
哇!
哇——
徐鶴然打了個響指,腦袋上燈泡閃閃發亮。
“懂了。”
“嫂子好!”
徐鶴然大聲道,毫不見外上前,攬住程思影的肩膀往裡走,“您起得好早,我把早飯帶上來了您吃點……這事,徐佳沐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呢!”
程思影:“……不。”
“請坐,嫂子。”徐鶴然拉開凳子,積極熱情地請程思影坐下,將從酒店餐廳帶上來的早餐盒放在桌上,早餐是雙人份,徐鶴然打算來跟徐佳沐吃早飯的,沒想到還有這驚喜。
徐鶴然連忙拎起身上掛著的咖啡壺,給程思影倒咖啡。
“我姐她喝不慣酒店的咖啡,這是我在宿舍自己做的,嫂子你嘗嘗。”
“我不是——”
“哢嚓。”
響起的門聲再次打斷程思影的話,程思影蒼白的臉上有些微紅,她眨了下眼睛,看著一臉低沉氣息的徐佳沐走過來,她身上穿著那件黑色的蕾絲睡袍,美麗的臉沒有表情。昨夜的黑玫瑰在晨光熹微中看起來越發不好接近,垂著的眼睫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意味。
“徐佳沐!”徐鶴然冷笑,抬手,毫不怕死的戳走過來女人的肩膀,“你挺行啊。”
“什麽?”徐佳沐用外語問,聲音有些沙啞,她的手順勢去端桌上,徐鶴然帶來的咖啡,手指剛碰到茶杯,被徐鶴然一巴掌拍開。她親妹妹將咖啡抄起來,恭敬地放在程思影面前。
“你喝什麽,這是嫂子的。”
她倆交流都用外語,聽得明明白白的程思影身體僵硬。
徐佳沐的手指停在半空,目光緩慢地落在程思影身上,她挑挑眉,昨夜的記憶湧上腦海,徐佳沐收回手指,捏捏額頭,對程思影道歉。
“不好意思,我一會讓司機送你回去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程思影說,
徐鶴然轉了下眼睛,對著徐佳沐“呵呵”冷笑。
“你想說什麽?”徐佳沐滿頭霧水,“我不明白。”
她在窗邊小桌邊坐下,左邊是徐鶴然,右邊是程思影,徐佳沐往後靠在寬敞的座椅中,修長的手指捏住白色金邊的咖啡杯。
“徐佩兒。”她聲音不低不淺說。
徐鶴然挑著眉,給她倒咖啡,等咖啡杯靠近徐佳沐唇邊時,徐鶴然嘴角勾起一抹壞笑。
“姐,你什麽時候給我找的嫂子呀,不跟我說一下,今年要把人帶回家嗎?媽媽一定很開心吧,奶奶會為你激動的。”
“啵。”
黑色的咖啡冒出一個泡泡。
旁邊,某顆天不怕地不怕的珍珠笑嘻嘻道:“怎麽睡一覺就讓人回去呀,今天天氣不錯,我建議你們一起出去逛逛街,買買買。”
徐佳沐起身,將咖啡杯放在桌上,“噔”一聲,不等她伸手,程思影及時開口,阻止一場親姐妹之間的慘案。
“我是徐——佳沐的合作夥伴。”
徐鶴然往旁邊躲了下,右腳腳踝搭在左腿,晃晃腳。
哦~
床上的?
她姐姐竟然做這種事!
叫什麽徐佳沐,叫親愛的。
徐佳沐從小把徐鶴然帶到大,一眼看出她憋不住的壞水,警告道:“收起你奇怪的想法。”
“那可沒有。”
徐鶴然沒熱鬧看,失望地歎了口氣,她癱在椅子上,從氤氳的熱氣中看向程思影。
這個姐姐看起來很年輕,個頭中等,黑發松軟,臉色有些蒼白,但是唇是粉潤的紅色,眼睫也很黑。
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詩,“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。”
小時候,她爺爺抱著她給她講故事時,詩冊中,黑色的字體印在一片留白的水墨,天地茫茫,唯有一葉扁舟在白水寂靜。
徐鶴然覺得,這個姐姐,就像畫中的留白,乾淨,蒼遠,帶著寧靜的微涼。
跟她姐這個大冰塊還挺配哦。
徐珍珠豎起食指,撓撓臉頰。
徐佳沐剝掉雞蛋殼,放在徐鶴然的碟中,語氣冷漠:“吃。”
吃完趕緊走。
徐鶴然懶洋洋地坐起來,想問她“怎麽不先給那個姐姐”,就見徐佳沐很快將剝掉殼的另一枚雞蛋放在對面女人碟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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