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孱弱的小羔羊,看著不堪一擊的廢物,食物鏈最底層的獵物,不但想要成為獵人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,居然大著膽子挑釁獵人的尊嚴。
甚至反過來,想主動顛覆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。
秦迎天心底這刻受到的莫大震動無人知曉,她胸腔微微震動,止不住的歡欣愉悅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。
她輕笑著,唇角情不自禁彎了起來,清淺的笑聲在上空震蕩,她握住莫青溪放在自己心口的手指,將她的手掌整個包入自己掌心。
同時微微俯身,湊到她耳邊,溫溫柔柔道:“妹妹,你現在的實力,可還差得遠呢。”
她欣然接受莫青溪的挑釁,輕柔的嗓音宛若情人間親密的呢喃耳語:“我等著你有實力殺我的那天,但是,你可不要讓我等上太久。”
秦迎天為什麽認識邵光宇,為什麽知道邵光宇的弱點,為什麽要阻攔莫青溪殺他。
她沒有要解釋的意思,莫青溪也就心照不宣,沒再追問下去。
她知道自己和秦迎天之間地位的不平等,從方方面面展露出來。她實力逐步進展,但在秦迎天面前,還是顯得太弱。
所以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,對於秦迎天這種人來說,怎樣才能得到她的另眼相看?
實力方面,她已經落後這麽多年,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,她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間,便趕上秦迎天的修煉進度。
秦迎天需要的也不是實力出眾的下屬,莫青溪無法在這些方面引得她的關注,更不可能一直把自己釘死在獵物的身份上。
這樣,她便始終只是個供人消遣,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玩物。
可她能怎麽辦呢?
秦迎天是個瘋子,莫青溪便想,她可以比她更瘋。
除了這一條爛命外,她也沒有什麽值得珍惜的了。
顯然,她已經達成了她的目的。
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,誰都沒有多說什麽,可有些東西,已在悄無聲息中產生了一點微妙的轉變。
秦迎天體諒她今日辛苦拚殺,兩人又在東星城裡休整一日,這才繼續朝萬惡之淵的方向進發。
馬車的速度是要比騎馬慢些,但馬車行駛平穩,適合莫青溪修煉。就她的體質,如果真一路騎行下來,恐怕最後花費的時間比馬車還多。
因此根本不需要權衡,這次行路,秦迎天還是選擇了馬車。
她私下裡如何跟魔宮那邊交代,莫青溪無從得知。魔族上位者們需要商討的那些大事兒,與她這個手無實權的魔族聖女關系不大。
她現在的當務之急,便是提升自己的實力。
無論是自己的親身經歷,還是秦迎天對她的多番告誡,都讓她明白一個事實。唯有自身的強大才是永恆的強大,任何外力都是紙老虎。
看秦迎天在魔族內的地位也就知道了。她不需要強大的部將,也多的是魔族心甘情願當她的附庸。魔族慣來慕強,只要她強大起來,總能借助秦迎天的存在,達成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。
這一次啟程之後,兩人路上沒再多做停留。如此一直行了一月左右,終於來到萬惡之淵的范圍之內。
這塊地界堪稱整個魔界的禁地,萬惡之淵內濃厚的怨氣時不時會往外逸散,根本沒有魔族膽敢靠近這塊死亡之地,附近方圓百裡荒涼偏僻,沒有任何魔族生活的蹤跡。
秦迎天掀開車簾往外看,這會兒莫青溪也修煉不下去了,從馬車逐漸靠近這片區域時起,空氣中存在的死氣如厚重的烏雲壓下來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周遭皆是死一般的寂靜,除了她們身處的馬車車輪碾過地面的細微動靜,偌大的區域內,居然連鳥雀的聲音也沒有。
她無心修煉,但也看不見,所以不像秦迎天一樣,興致盎然去看外面的景象,隻閉著眸子假寐。倒是秦迎天看了一會兒,突然發現什麽一般,魔氣一揮,將一件東西從外面卷了進來。
“是夢魘花。”她說。
一提到這個熟悉的名字,莫青溪心中驀然一動。不知為何,她總是對夢魘花的存在過於在意。或許是因為秦迎天那個語焉不詳的噩夢,也或許是因為總覺得秦迎天對她隱瞞了一些事實。
“夢魘花是什麽樣子?”她剛問出這句話,就感覺秦迎天靠近她,小心牽起她的手掌,將一個冰涼的花朵送入她的掌心。
“夢魘花從枝到葉再到花,渾身上下都是紅色的。在我族的傳說裡,這是上古時期,我族始祖魔神,受傷後滴落的鮮血所化。”
莫青溪摸到了夢魘花的花朵,這花朵摸著濕潤滑膩,給人極強的不適感。如果要她用類似觸感的東西來形容,夢魘花的花朵比先王的心臟,更像是從人體內挖出來的髒器。
馬車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,秦迎天魔識往前看了一眼,又道:“前面是一大片的夢魘花田,馬車過不去,魔寐馬也無法抵禦夢魘花田的影響,咱們需要繞路走了。”
魔寐馬嘶鳴兩聲,仿佛聽到她的指令,車身出現輕微顛簸,兩匹馬繞了個圈子,重新調轉了方向。
莫青溪倒是注意到她話中一個字眼,她摸了兩下花瓣,手指往下去摸花莖。與此同時,驚訝重複道:“魔神?”
作者有話要說:
悄咪咪問一句,後面換名字了,有寶貝注意到嗎!
終於寫到這兒了…激動的心顫抖的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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