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上自己渾身氣力,掐住秦迎天的脖子。此情此景下,秦迎天如何能夠回話?
莫青溪本就沒給她搭話的機會,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,就是在故意戲弄她。
不等秦迎天作出回應,她便按著她的脖頸,在口腔內彌漫的濃烈的腥甜中,重重咬上她的唇角,自顧自笑道:“姐姐,都沒有辦法呼吸了,不要這麽激動嘛~”
秦迎天費力睜大眼睛,一瞬不瞬凝視她的面容。唇上尖銳的痛感,及脖頸被人納入掌中的窒息感,說不上來哪種更為折磨。但不管哪種,都同樣令她心神恍惚。
空氣越發稀薄,耳膜徹響的嗡嗡耳鳴逐漸遮擋了小瞎子甜美的嗓音,眼前的世界逐漸褪去光彩。喧囂聲從她的世界中悄無聲息溜走,只剩下滿眼泛著血色的黑白。
她無意識摟緊莫青溪的肩膀,力道重得幾乎想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。軀體輕顫,靈魂空缺的部分始終得不到滿足,對莫青溪的渴望在這一刻陡然升上了巔峰。
無數紛雜的念頭晃蕩過腦海,嘈雜頓起。短暫的吵嚷過後,很快匯成整齊劃一的呐喊。
不斷重複著:擁抱她,親吻她,撕碎她,吞噬她!
合二為一,融為一體。
永遠在一起,永遠不分離。
秦迎天眸子布滿血絲,視野逐漸模糊,大腦陷入渾噩,仍固執地,乃至貪婪地,緊緊盯著莫青溪的面容,一刻也舍不得移開。
還不到時候。
莫青溪漫不經心咬著她的唇瓣,她心中清楚,雖然秦迎天現在在她面前的姿態無害,可她並不真是一條聽話的狗。
她不會乖乖任由她如何打罵,乃至毫不留情宰殺,都溫順地窩在她的懷裡。隻用那雙圓滾滾的眼睛可憐兮兮瞅著她,哀求似的,輕舔她的掌心。
莫青溪輕輕歎了口氣,緩下了腦海中急切暴戾的想法。
哪怕秦迎天看上去真的沒有反抗的心思,她的脖頸對她展開,將自己的弱點全然袒露,但莫青溪不能,更無法殺她。她都有保命的法器,以秦迎天的身份而言,怎麽可能會沒有這種東西?
這場試探再繼續進行下去,萬一觸動了法器,或激起秦迎天身體本能的自救舉動,恐怕非但她要不了秦迎天的命,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暫時交代在這裡了。
得不償失。
心急不得啊。莫青溪終於松手,心中滿是遺憾。
尊貴的魔族太女,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,心甘情願對她低下頭顱。魔族至高無上的未來君主,願做她手下的一條小狗。
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,她纖細的仿佛一折就斷的手臂,在秦迎天的默許中,輕松捏住魔族太女的軟肋。如果她的力道可以再大些,她的實力再強一些,她的顧慮沒這麽多,或許真有機會,直接乾脆利索了結了秦迎天的性命。
可莫青溪不能這麽簡單粗暴,她固然想殺秦迎天,卻不能將自己也折進去。
她再怎麽說,也是魔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女殿下,未來的一族君主。這裡是魔界,還是秉機的地盤,莫青溪前腳傷了秦迎天,後腳她便能讓火楓提著她的人頭,去魔王面前邀功。
時機近在眼前,就連秦迎天自己都擺出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,偏莫青溪想殺她想瘋了,居然真的無法對她下手。
出於心中的不甘憤懣,她的牙齒毫不留情扯住秦迎天溫軟的唇瓣,報復性在上面扯出幾絲淡淡的血痕。
秦迎天低低喘氣,胸腔劇烈起伏。肺部因過長的缺氧隱隱作痛,緊跟著,新鮮空氣驟然湧了進來,她的身體卻還無法立刻反應過來。
她的額上隱約浮現一層薄汗,既是因為漫長的痛苦,窒息感混合喉間火辣辣的劇痛。同時也是因莫青溪狠心無情的□□。
莫青溪噙著她的唇,銳利的尖牙扎進她的皮肉。臉上還帶著無辜的笑容,好似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過分。唯有那雙眸子不知何時變得暗沉,透出一種奇異的、說不上來的冷漠。
她是秦迎天的小羔羊,小瞎子,是她的好妹妹。而秦迎天是、是......
這眼神莫名令人不敢直視,秦迎天的理智仿佛被這樣的目光逼瘋了,壓垮了。她明白自己的不對勁,也知道莫青溪的危險性。她從前對她說出的想殺她的想法,從來都不止是說說而已。
方才不可抑製流露出的殺意做不得假,莫青溪想殺她的舉動同樣出自真心。她偶爾對她露出的冰冷仇恨,令秦迎天百思不得其解,卻並不妨礙她渴望、乃至享受這樣畸形的情感。
這是病態的,不合理的感情。
莫青溪的手往下滑,輕巧越過她的下巴,脖頸,鎖骨,繼而劃過她身前深深的溝壑,精準點在她心口上。
手指往下輕壓,秦迎天心臟跳動的頻率沉悶而迅捷。二者中間仿佛有無形的絲線聯系,心臟每一下重重的跳動,都連通上莫青溪的指尖,產生出某種奇妙的共鳴。
即使到了現在,秦迎天仍未推開她。她的軟肋坦坦蕩蕩對她袒露,進一步就是身死魂消,死無葬身之地。她明知莫青溪有多想殺她,明知她是個有多無情的人,偏還作出這樣一副信任的模樣。
莫青溪心頭突地生出鈍疼,痛中漂浮起強烈的躁意。秦迎天這幅任人宰割、為所欲為的姿態,令她心底掀起驚濤駭浪,幾乎快要發狂。
她沒有憐惜的想法,更不曾為自己的粗暴舉動生出歉疚之心。暴戾夾雜施虐的快感,她隻想破開她的皮肉,手指攪入她的心臟。在秦迎天瀕死之際,狠狠咬住她的唇瓣,送給她一個血肉模糊的吻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