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弱的燭火被冷風刮滅,外界和內部的光亮一同消失,屋內瞬間陷入無盡黑暗。
在深沉的死寂中,莫青溪聽見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聲,緊跟著,秦迎天溫熱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,將她的臉抬了起來。
秦迎天怒到極致,聲音反倒更加輕柔緩和:“莫青溪,你跟小狗這兩個字過不去了是吧?”
莫青溪心中驀然生出心虛,她被迫抬頭,雖然看不到秦迎天此刻的神情,魔識內卻能看清她體內紊亂的魔氣。
魔氣湧動的方向雜亂無章,在某種程度上,同樣代表了秦迎天混亂的思緒。
莫青溪浮動的一顆心陡然安定下來,意識到秦迎天遠沒有她表現的這麽冷靜。她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,只是一直以來,將自己的心思隱藏起來罷了。
“小狗多惹人憐愛啊,”莫青溪的姿態雖然被動,可面上笑意愈發深刻,並不曾因為秦迎天的動怒,生出任何畏懼之心。她溫聲細語道:“我最愛乖狗狗了。”
她既然知曉秦迎天對她並非毫無感覺,自然有恃無恐。
秦迎天不是看不出她的心思,憤怒之余,居然還是無力居多。她不由磨了磨自己的牙齒,確定它依舊尖銳,強行忍耐住想咬斷莫青溪喉管的衝動:“那你呢?”
她反問道:“我是小狗,你是什麽?你覺得你是我的主人?”
莫青溪緩緩笑開,她微微眯眼,那雙令秦迎天迷戀不已的漂亮眸子盛滿了笑意。精致的眉眼輕挑,驟然綻放的美麗簡直風情萬種。
秦迎天看得有片刻沉怔,隨之見莫青溪微抬下巴,趁她失神之際,輕松擺脫她的桎梏。
莫青溪不退反進,主動捧上她的臉頰。溫熱的吐息距秦迎天殷紅的唇只有半寸之遙。
“別人家的小狗都是要栓鐵鏈的。”她輕笑著,手指溫柔摩挲秦迎天的肌膚,指尖在她面上流連不定,貪婪地將她的體溫盡數收入掌中。
與此同時,她柔聲問道:乖小狗,告訴我,你喜歡什麽樣式的鏈子?”
秦迎天眉頭剛蹙起來,莫青溪手突然下移,轉到她的衣服上。不等她反應過來,用力一勾她的衣襟,秦迎天猝不及防,被迫拉到了她的身前。
她還怔愣著,莫青溪另一隻手張開,虛虛比了下她的脖頸寬度。然後,那隻冰涼的手突兀落下去,繼而猛地收緊。
宛如冬日大片飛雪鑽入衣裳內,攜帶著溫度驟降的凌冽寒意。於悄無聲息中,殘忍掠走本該屬於秦迎天的溫暖。
輕微的窒息感從漫無邊際的冷中升了出來,強烈的威脅使她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緊繃,緊緊盯著莫青溪的一舉一動。
這種感覺令秦迎天無所適從,又與性命受到威脅時的感覺截然不同。她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,恍若深陷沼澤,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慢慢陷進淤泥。口鼻被異物覆蓋,不能呼吸。乃至泥足深陷、無法自救的絕望。
呼吸逐漸急促,心跳重如擂鼓,耳膜隱隱作痛,秦迎天身上發生的一切身體面臨危險時的本能反應,都在莫青溪吻上來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
她不由睜大雙眸,滿心錯愕。紅唇潮濕溫熱的柔軟觸感,與莫青溪卡在她脖頸上冰涼堅硬的手形成鮮明的反差。
她如同被置身與冰火兩重天中,淺淺的熱意頃刻間燃成燎原之火。唇上莫青溪啃噬時的細微疼痛,連帶著將她整張面頰燒成緋紅。
秦迎天不自覺喘了口氣,脖頸上的寒意始終沒有散去。明明莫青溪沒有用上多少力氣,可她的致命之地被人卡住,身體自然誕生出的失控和無力感,根本無法為人的理智所控制。
兩人一站一坐,秦迎天看著是強勢的一方,但真像是被自己孱弱的主人,用一根細細的狗鏈子拴住脖頸。
莫青溪漫不經心一扯鎖鏈,她便不能妄動,被迫收斂下自己所有爪牙。
她瘋了嗎?還是我瘋了?
秦迎天被自己想象的場景驚到,更令她不知所措的是腦後的禁錮。從出生至今,高高在上的太女什麽時候處於過如此被動的地位?
莫青溪微微仰頭,眸子微眯,潮濕的霧氣自其中氤氳散開。她的手穿進秦迎天的發絲中,指縫繞著她的頭髮,牢牢固定住她的後腦。
她不緊不慢吮吸秦迎天的唇瓣,從她的唇角一直到環住整張唇瓣,尖銳的齒偶爾劃過秦迎天的柔軟之地,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劇痛。
秦迎天指節不由自主蜷縮起來,她緊緊皺眉,額角隱約有青筋顯現。呼吸急促,在莫青溪終於心滿意足,放開她的間隙,忍不住低低喘了兩口氣。
“莫青溪......”
莫青溪若無其事用臉頰蹭著她的頸窩,秦迎天脖子上的鐵鏈到了現在,仍沒有松開的跡象。冰涼被暖意覆蓋、浸透了,轉而被同化為灼人的滾燙。
秦迎天不止是臉頰在燒,渾身上下露在外面的肌膚都蔓上緋紅。她耳根燙得厲害,手抵著莫青溪的肩膀,試圖將她推開。卻又感覺自己失了力氣,居然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。
啄吻很快進行為不輕不重的撕咬,濡濕的涼意從她的脖頸一直往上蔓延,再到下巴,被莫青溪尖尖的虎牙留下幾個印痕。
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又輕又淺,觸感曇花一現般掠過,剛烙下自己的氣息,瞬間又毫不留情抽身而去。
任何地方似乎都無法得到她獨一份的寵幸偏愛,更無法讓這個傲慢的人兒為之駐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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