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海生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。
“怎麽了我家小瑤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冬海生感覺到懷中人的抽咽顫抖。
冬海生忙蹲下身子:“怎麽哭了。”
冬瑤眼睛一滴一滴往下掉,根本止不住。
冬海生將奶茶暫時放到地上,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,順帶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鍾喜梅:“你是不是又罵她了。”
鍾喜梅眉頭一皺:“我沒事罵她做什麽。”
冬海生拍拍她的背:“好了好了,別哭了,不哭了不哭了,乖。”
冬瑤抽咽著,淚眼婆娑:“爸,我好想你。”
冬海生笑了:“就去買個水的功夫,我家小瑤什麽時候這麽粘人了呀。”
冬瑤用衣袖擦去眼淚,現在不是敘舊不是哭的時候,還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“爸,媽,你們聽我說,我高二那年,在六月七號那天傍晚七點左右,浮遷鎮會發生地震。”冬瑤嚴肅的說。
鍾喜梅冬海生兩人齊齊一愣,
冬瑤:“那天會死很多很多人,你們一定記得避開,一定要去空曠的地方,知道嗎。”
冬海生和鍾喜梅對視一眼,隨後笑了一聲:“這是剛剛睡著的時候,做夢了?”
冬瑤著急,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繼續說:“就當它是夢吧,但就算是夢,那也是個預警不是嗎,小孩子的夢都很準的,你們要相信我,”
“不管我的夢是真是假,不管你們信不信,真到那天了,試著按照我說的去做,可以嗎?”
“只是去空曠的地方躲一下,耽誤不了多少事情了,求你們了。”
冬海生還未回應,就聽那不遠處,有人在喊:“時秋,這邊。”
小顧時秋應了一聲,朝呼喚的人走去。
走了兩步,又回頭,最後看了一眼趴在男人懷裡,哭得梨花帶雨,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。
冬瑤抽神,朝小顧時秋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視線短暫交接,然後錯開。
小顧時秋轉身走了。
冬瑤望著那離去的背影,心忽然一沉,想要邁步去追上她,喊住她。
心中隱約有種很強烈的,不安感。
就像是,隨著小顧時秋的轉身離開,冬瑤心口也跟著隨之流逝了什麽。
應該要追上去,直覺告訴冬瑤,要追上去,就現在,追上去喊住她。
可是……
冬瑤望著面前的冬海生,又看了看走遠,逐漸消失在拐角處的顧時秋,眼中閃過一抹掙扎。
掙扎過後,冬瑤沒有追上去。
事情有輕有重,有主有次,冬海生現在還不相信自己之前的言論,自己沒有時間去追顧時秋,更沒有時間和她產生幼時的偶遇。
冬瑤深吸一口氣,摒棄掉其他,專心看著冬海生:“爸,我實話和你說吧,我是穿越過來的,我在原本的時空裡,已經二十好幾了,在那個時空裡,你死在了那場地震中,你為了救那些被壓在廢墟裡的孩子,死在了裡面,再也沒能出來……”
鍾喜梅蹙眉:“這孩子,睡糊塗了吧,盡說些不吉利的話。”
冬瑤設想過這個場景,也知道鍾喜梅和冬海生一定不會相信,在準備穿越過來的那段等待時間裡,她假設過無數次不被相信。
她也想到了如何應對對方的不相信。
冬瑤四處環顧一圈,目光落在那花壇處。
她小跑過去,從中挑了一塊石頭,很堅硬,可以臨時做粉筆在地上寫字的石頭。
能寫字,也能畫畫。
冬瑤二話不說,在地上熟練的勾畫,因為緊張,手略微的發抖,握著石頭的手,幾次從手中滑落。
但索性,很快,她畫出了一副畫。
一顆大樹,一個房子,畫的不算精細,也沒有時間去細畫。
但一個沒有學過畫畫的孩子,一個剛上幼兒園的孩子,畫出這些,足以讓人詫異。
有路人路過,看到地上的畫,驚訝道:“這小孩是學過畫畫嗎,畫的不錯,是在哪報的班,我也讓我孩子去那學學,這畫的可真好,真漂亮。”
“這孩子有畫畫的天賦,可以好好培養。”
“我都畫不來這麽好,這孩子才多大啊,就能畫這麽好。”
“確實很好看呢。”
冬海生和鍾喜梅看到地上的畫,也覺驚詫,自己的孩子能在幾分鍾內,即興畫出這麽好看的畫,簡直不可思議。
冬海生走過去細看,邊看邊點頭:“我家小瑤原來畫畫這麽厲害的嗎。”
冬瑤丟下石頭,跑到兩人面前:“爸媽你們看到了吧,我真是未來穿越過來的人,一個完全沒有學過畫畫的小孩子,基本不可能畫成這樣,”
“這副畫就是作證,你們會相信我的,對吧?!”
“浮遷鎮會有地震,在一六年,六月七號傍晚七點!!!”
冬瑤還想繼續再說話,可畫面已經開始變得模糊。
她知道,她得回去了。
果不其然,一睜眼,她回到了原本的地方。
屋外,漆黑的夜裡,白雪飄零,烤火爐依舊暖呼呼的,鍾喜梅在一旁織毛衣。
“醒了啊,困了回房間睡去,趴這睡做什麽。”鍾喜梅織毛衣的手沒有停,說。
冬瑤想要詢問爸爸在不在,但話到嘴邊,又止住了。
如果沒有改變,提及這些,難免會勾起傷心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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