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
站在手術室外,望著亮起的“手術中”的紅燈,冬瑤有些恍惚。
到底是哪裡出了錯,明明是在阻止事件的發生,為什麽到最後,反倒是越來越糟糕了。
顧時秋她會沒事的吧?冬瑤望著那緊閉的手術室大門,突然有些沒底起來。
“冬小姐,冬小姐……”保鏢大哥連喊了她四五聲。
冬瑤恍惚回神,望向保鏢大哥。
保鏢大哥說:“冬小姐不用太擔心,以我的經驗,那傷口不至於要人命,你先去洗吧臉吧。”
冬瑤沒有動作。
“去吧,這裡有我守著。”保鏢大哥說。
冬瑤抿唇,點點頭,轉身,朝洗手間走去。
一路上,六神無主。
趴在洗手台前,抬頭,望著鏡子中的自己,一臉的血,猙獰且可怖。
這些血,都是顧時秋的。
“顧時秋你是不是有病啊,我讓你放開。”
“我不放。”
冬瑤回想起高橋之上的那一幕,回想起她堅定的眼神。
打開水龍頭,“嘩嘩”的水聲回蕩在洗手間內,她用手掌接起一捧水,往臉上拍打。
冰涼的水,讓她清醒了些許。
顧時秋死死抓著自己,那句“我不放”,那堅定的樣子,循環的在腦中回放。
顧時秋她,為什麽要那樣,那種情況下,為什麽不肯松開手?
如果身份對調,如果是自己抓著快要掉落的顧時秋,自己能做到她那樣嗎?
冬瑤再次接起一捧水,朝臉上拍打。
不知道,也許,做不到。
特意跑來這裡,抱著阻止意外的目地,現在的結果,到底是幫了她,還是無形中害了她?
冬瑤半趴在洗手台上,頭有些刺疼。
路人見她神情不對,問:“你沒事吧,要不要我幫忙喊醫生過來?”
冬瑤站直了身子,搖搖頭:“沒事,謝謝。”
路人看了她兩眼,見她確實沒有大問題,這才離開。
冬瑤望著鏡中的自己,血漬已經洗乾淨了,余下一塊青紫,是中年男人打自己一拳留下的淤青。
擦去臉上水漬,深吸一口氣,後緩緩吐出。
回到手術室外時,手術還沒有結束,保鏢大哥立在一邊打電話,應該是在通知人。
冬瑤坐在一邊的休息凳上,怔怔出神。
很快,小文過來了,經紀人蔣期也過來了。
蔣期:“怎麽回事?”
保鏢大哥:“人已經交給警方了,具體情況暫時還不知道。”
蔣期看向手術室:“人怎麽樣了?”
“肩膀被扎了一刀,但我看過了,不算嚴重,你可以放心。”保鏢大哥說。
聽到這話,蔣期這才如負重釋般松了一口氣。
蔣期留意到冬瑤,問:“這位是……”
保鏢大哥說:“是顧老師的朋友。”
話音剛落,手術室的大門“咯吱”一聲,打開。
冬瑤聞聲站了起來,小跑過去。
冬瑤:“醫生,人怎麽樣了。”
醫生取下口罩:“沒什麽大礙,傷口深是深了點,但沒傷及要害,就是失血過多,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。”
從醫生口中聽到這話,冬瑤懸著的心,這才稍稍落地。
顧時秋被推出手術室,躺在病床上的她,雙目緊閉,面色慘白。
冬瑤的心因著她此刻的樣子,而像是被針扎了一下,尖銳的疼著。
顧時秋昏睡期間,冬瑤一直守在床邊,小文讓她回去休息會,冬瑤搖了搖頭。
她想等顧時秋醒來。
顧時秋遭遇惡性、事件的事情,不知何處走漏的風聲,醫院外面圍滿了記者,網上也被鬧的“腥風血雨”。
蔣期忙著處理這些事情,包括顧時秋養傷期間要耽擱的事情,得和合作商協商調整,跑前跑後,忙得焦頭爛額。
冬瑤幫不上什麽,只能守在顧時秋床邊,等她醒來。
望著沉睡的人,冬瑤伸手,撫去她緊皺在一起的眉頭。
是因為傷口太疼了嗎,她睡著的時候,怎麽總是皺著眉頭。
*
顧時秋睫毛微顫,睜開了眼,肩膀處鮮明的刺痛讓她蹙起了眉頭。
喉嚨乾澀,明明受傷的是肩膀,此刻卻覺得渾身上下,處處都泛著疼。
視線下移,她看到了趴睡在床邊的冬瑤。
顧時秋眉頭松展,那鮮明的痛感好似緩和了大半。
顧時秋想要伸手,拂去她額頭碎發,結果扯動到肩膀,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。
“咯吱。”
病房門被推開。
小文看到半坐起來的顧時秋:“時秋姐……”
顧時秋食指搭在薄唇上,做噤聲動作。
小文看了看趴在病床邊睡著的人,會意,止住了聲音。
顧時秋指了指一旁的衣架。
小文忙走過去,取下毛毯,依照顧時秋的意思,輕輕蓋在了冬瑤身上。
幫冬瑤蓋好毛毯,小文識趣的退出了病房。
顧時秋用沒有受傷的右手,幫冬瑤將落在前端的碎發,挽到耳後。
看著她的睡顏,顧時秋略顯蒼白的面龐上,露出一分笑意。
不知過了多久,冬瑤小拇指動了一下,隨後,睜開了眼。
一睜眼,就瞧見了顧時秋正溫柔的朝自己笑著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