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瑤撇嘴, 尋求庇護似的埋在顧時秋懷裡不看鍾喜梅, 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耍賴皮。
顧時秋語氣溫柔:“阿姨說的也有道理, 你這十分鍾都沒走滿, 要不然再走一小會, 然後再休息好不好。”
冬瑤頭一搖:“不好。”
鍾喜梅:“我管你好還是不好, 就沒必要和你好聲好氣,越是這樣越不帶聽話的。”
顧時秋揉了揉她頭頂:“乖啦, 再走一會, 走五分鍾,五分鍾我們就休息。”
鍾喜梅語氣嚴厲:“趕緊站直了,走起來。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一個凶一個柔。
“你們,”冬瑤看了眼鍾喜梅,又看了眼顧時秋:“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嗎?”
鍾喜梅:“有人願意給你唱白臉你就偷著樂吧。”
顧時秋低笑出聲。
冬瑤不滿的哼哼了兩聲, 倒是沒有再耍性子了, 老老實實的繼續慢走鍛煉。
鍾喜梅見她又走了起來,嚴肅的面龐這才松緩些許:“只要小顧你在這裡, 她就嬌氣的不行,平時跟個野猴子似的上躥下跳,也沒見她多吃不得苦,我看就裝的。”
冬瑤眼睛圓瞪:“媽你老胡說,我才沒有,誰像野猴子了!”
顧時秋被這話逗笑。
鍾喜梅也跟著笑了。
冬瑤耳根發燙。
“快到飯點了,這冰箱裡也沒什麽菜了,我下去買點,”鍾喜梅出門前還不忘叮囑一句:“小顧,你可別又心軟,鍛煉最少半小時,一分一秒都不能少,你別管她,她就愛裝累。”
顧時秋點頭應好。
不料,鍾喜梅前腳剛走,冬瑤後腳就沒骨頭似的倒顧時秋懷裡了。
“不動了,累了,要休息。”冬瑤眼睛一閉,裝死。
顧時秋望著懷中人,笑了。
冬瑤眼睛雖然閉著,但心思卻活泛得很:怎麽這麽久沒有動靜,顧時秋為什麽不說話?她什麽意思,她不會也不讓我休息吧,可是我真的很累啊,腿酸疼酸疼的,每走一步都疼,她不讓我休息,她一點都不心疼我!
冬瑤半眯開眼睛,偷看顧時秋。
顧時秋瞧見她小動作,輕笑,手指點了下她鼻子。
冬瑤睜開眼,撇嘴。
拗不過她,顧時秋松了口:“好,不走了,休息。”
話落,顧時秋將人橫抱起,冬瑤一驚,忙環抱住她脖子。
顧時秋將人抱到沙發上,蹲下,要給她脫鞋子。
冬瑤縮了縮腳。
顧時秋將腳抓了回來:“我給你按按,知道你腳酸疼不舒服。”
冬瑤的身體其實沒什麽大毛病,就是在床上躺了兩年,身體機能一時間恢復不過來,尤其是這雙腳,一走路就酸疼的厲害。
醫生說一個月內都會這樣,多鍛煉就好,鍾喜梅每天監督她鍛煉,顧時秋每天陪著,冬瑤則像個嬌慣的皮小孩,天天想偷懶。
當然,也就顧時秋愛這麽慣著她,也正因為顧時秋愛慣著她,她才越發的嬌氣,正所謂恃寵而驕,說的就是她冬瑤。
顧時秋按摩的力度掌握的很好,不會疼也不會癢,很舒適,酸疼感也隨之緩和了不少。
“顧時秋你這是上哪去學了按摩嗎,比專業的都要厲害了。”冬瑤笑著誇。
顧時秋邊按邊說:“你要覺得舒服,我就多按會。”
冬瑤嗯了一聲,但不過一瞬,她似是想到了什麽,嘴角的笑意滯住了。
顧時秋抬頭看她:“怎麽了。”
冬瑤低頭看顧時秋那嫻熟的按摩手法,看了很久,看著看著眼眶紅了,眼淚說掉就要掉。
顧時秋手上動作停住:“怎麽了,按疼你了?”
冬瑤搖頭,沒說什麽,但心裡卻已經將顧時秋為什麽會按摩這件事,猜到了個七七八八。
人在床上躺這麽久,身體會長褥瘡,骨骼會因為長時間的不運動,而變得稀松脆弱,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出現。
但這些毛病,在冬瑤身上症狀都很輕,輕到她隻覺得身體很酸疼,短時間內無法行走而已,也僅此而已。
昏睡兩年的人,蘇醒後,身體狀況怎麽可能會這麽好?原因無他,因為得到了很妥善的照顧。
冬瑤本以為是專業的護工在照顧,但就在剛剛,就在顧時秋給自己按摩的那一瞬,她才侃侃反應過來。
不是護工,一直都是顧時秋。
要怎麽照顧昏睡癱瘓兩年的人,這過程有多艱難,怕是常人無法想象的,需要每隔幾小時就按摩、翻身、拉伸,兩年時間,日複一日。
這麽長的時間,她是怎麽做到的,她又是怎麽堅持的……
“顧時秋。”冬瑤聲音哽咽起來。
“怎麽還哭……”話還未說完,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,突然就撲了過來。
蹲在地上的顧時秋,險些被她撲到地上去,還好及時穩住了身形,這才不至於讓兩人都四腳朝天。
冬瑤將臉埋在顧時秋脖頸處,嗚嗚的哭。
顧時秋輕拍她背:“怎麽好好的就哭鼻子了。”
不安慰還好,一安慰哭的更加厲害了。
顧時秋將埋在懷裡哭的人拉了出來,幫她擦眼淚。
“我再也不生病了,再也不讓你擔心了,我一定好好鍛煉,把自己養得特別特別健康。”冬瑤抽抽噎噎的保證著。
“那我記下了,以後可不能再生病了。”顧時秋湊近,親吻她額頭,動作溫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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