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、哦哦。”
飯後,知茗跟著岑易進了臥室。
一人佔了一邊桌子,但空余的位置還是很大,知茗起初是認真的刷題,可沒多久眼皮就開始打架,腦袋更是一點一點上下晃。
“困了?”
耳邊突然響起聲音,知茗猛地睜開眼,立馬搖了搖頭。
“不困?”岑易雙手環胸,挑眉瞧她。
知茗覺得自己在岑易的目光裡根本說不了謊,她只要一看自己,自己就無所遁形。
“好吧,是有點困~”
“困就困了,有什麽不能說。”岑易站起身,順手把旁邊的人也一並拎了起來,徑直朝那張超大size的床走去。
“不用了,我在桌子上趴一會兒就行——”知茗也不知道為什麽,她對這床像是有什麽陰影,別說躺在上面,就那麽看了一眼,她都臉紅半天。
“怎麽?嫌棄我啊?”岑易拉著她的手腕,不讓她走,另隻手掀開平鋪在床上的夏涼被。
“我沒有!”
“沒有那你就躺下。”岑易不由分說,仗著力氣比知茗大上幾分,就將人摁在了床上,勾著嘴角說笑道:“你賺到了,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同床共枕呢。”
隨後摁了下遙控器,剛還敞著的窗簾,這會兒就自動闔上。
霎時,陷入一片昏暗。
岑易打了個哈欠——“睡吧,我定了鬧鈴,不會遲到的。”
象征性在知茗的肩頭拍了拍,沒多會兒便睡了過去。
而一旁的知茗,卻僵直身子躺在床上打立正,原本昏沉的睡意,消散的無影無蹤,此刻她的頭腦無比清晰,全是岑易的那句——‘第一次同床共枕’
知茗覺得熱,是那種從身體裡散出的熱,就算下一場大雨,也不會冷卻。
這種感覺讓她迷茫,但又讓她歡喜。
深吸了口氣,默默轉過身去,岑易就在她的手邊,知茗看著看著,突然就難過起來,一種不可名狀的酸楚,在胸間蔓延——明明離的那麽近,為什麽又覺得那麽遠。
不由自主的抬起手,她睡著了,自己可以摸摸她的臉嗎?她的嘴型真漂亮,也可以摸摸嗎?
知茗被自己的想法嚇到,像是觸到了什麽燙手山芋,忙縮了回來。
但下一刻卻又忍不住朝她挪了挪身子。
忽然,身前的薄被拉動,只見旁邊睡著的人翻了個身,竟衝著自己伸過手來,腰間一重,岑易的胳膊搭在了上面。
瞬間好像傻了似的,一動不敢動,額頭被溫熱的鼻息噴灑,清爽的薄荷味灼著皮膚,知茗低了低頭,聽見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。
....
步入六月,天氣越來越熱,教室像個巨大的蒸籠,他們都是籠裡的包子,什麽時候蒸熟,什麽時候算完。
知茗嚴重懷疑,地理老師心裡不正常,別人熱的要死,她就不停說冷,但凡是她的課,進班第一件事,就是關風扇。
大家拿著書在底下扇,她也不願意,粉筆一扔就開罵。
知茗是那種不愛出汗的體質,冬天穿厚點還好抗,可夏天就遭罪了,汗發不出來,熱全憋在身體裡,只有在鼻尖跟額頭滲出薄薄一層細密的汗珠,但這點汗量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,整個人又躁又焦,她覺得都用不著等到高考,再多上幾節地理課,自己就得提前蒸熟出籠。
扯了扯領口,脖頸都被她撓紅了,從來沒一節課這樣漫長。
忍忍,下課就好了...
“把書翻到三十六頁——”講台上是粉筆摩擦黑板的聲音。
正翻著書,一股涼風就從課桌底下鑽了上來——
知茗先是一愣,隨後立馬反應過來,扭臉就見一雙衝她挑眉的笑眼——
‘涼快不?’
是岑易,又是那副散漫略帶些痞的模樣,手握著小風扇,在課桌底下對著知茗來回晃。
“你瘋啦....”知茗嚇壞了,這要是被發現,一準兒捅到老葛那去。
急忙衝她做口型——
“收起來,快收起來!!”
手上也去拉去她。
可岑易絲毫不在意,見她這樣,笑的更歡,眼神分明在說‘吹吹,怕什麽~~’
真是要命啊~~
兩人一個攔,一個躲,鴉雀無聲的教室裡,就屬她倆鬧得最歡。
小風扇撞到桌腿,啪的掉在地上...
機頭蹭著地面,嗡嗡嗡的聲音,瞬間放大好幾倍。
地理老師除了怕冷,其余都好使,尤其是耳朵....
轉過身,粉筆往講台上一撂,嘴角恨不得掉拉到地上,你說她要吃人,大家都信——
“誰,站起來!”
知茗剛想起身,就被岑易摁住,只見她快速拾起地上的小風扇,一把揣進兜裡,嘴比身體反應更快,不等站起來,就先喊了句——
“報告老師,是我。”
“出去站著!”
眾目睽睽之下,岑易被趕出了教室,她倒也不在乎,轉身朝門口走去。
少女的背影單薄,腰身卻挺得筆直,像是校門口挺拔的白楊,窗外陽光明媚,照在她的身上,竟多了些許英雄氣息。
知茗目光微側,眼看她邁出教室,漸漸地某些不可抑製的情愫在心內翻湧,唰的站起身,椅背撞在身後的課桌上——
當的一下,全班的目光從岑易,轉向了她。
“你又幹什麽?!”地理老師瞪著眼睛像要噴火,從沒有人敢在她的課上,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小動作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