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腿肯定腫了~~”
說著又抬頭看了眼天,氣哼哼嘟著嘴——
“這天氣也怪了,早上出來之前陰雲密布,現在倒放晴了?要下雨就快下啊~~”
“別做夢了,我看過天氣預報了,今天沒雨。”
“何止今天沒雨,這半個月都沒雨~~”
經過幾天的相處,大家差不多都認識了,相互之間聊天說話也沒有之前那麽生疏,或多或少都能應幾句。
但要說熟,那還得是一個宿舍的熟。
趁著休息的空檔兒,知茗佯裝活動筋骨,轉過身朝後排的岑易偷偷看去——
忽然,偷看的目光愣在空中——
有風吹過,頭頂的樹葉簌簌落下,岑易借著落葉當布景,正側著身子跟旁邊的人聊天,壓低的帽簷下嘴角帶笑,不知說了什麽,那人竟伸手在岑易的胳膊上拍了一下——
太親昵了吧?
知茗怔在原地,腳下有種實地踩空的錯覺——她這麽快就交到朋友了?
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,旁邊那人有所察覺,看過去的時候,順便還推了推岑易。
岑易這才舍得抬起頭,方才掛在嘴角的笑又拉大了些,知茗望著她的笑,分不清是因為自己,還是因為旁邊的女生?
為了不失態,知茗快速也擠出一個得體的弧度,隨後便收回視線,不再亂看。
短短幾秒鍾,席地而坐的女孩就判斷出了自己的病症,她得了一種病,一種暗戀中人都會得的那種病——
動不動羨慕嫉妒恨病,俗稱吃醋。
男生列隊裡不知說了什麽,周邊頓時爆發出連天的轟笑,知茗根本沒再聽,但為了不顯突兀,便也跟著訕訕聳肩,只是她的笑意裡藏了太多言不由衷。
敬瑤兩隻手在腳踝處揉著,忽然想起了什麽,神秘兮兮的拉過知茗跟於丹丹——
“哎...你們有沒有再見過宋垚啊?”
知茗跟於丹丹皆是一愣,要不是敬瑤提起,都快忘了她們宿舍還有這麽一號人,就在軍訓前一天露了一面,之後就玩起了失蹤,算起來...已經五天沒有出現過了,軍訓也不見她的人,這就有點詭異了,大學就算再管的松,也不可能允許學生不來軍訓,除非她有特殊情況。
“你們說,她該不是退學了吧?”
“不可能吧?”於丹丹搖著頭,有點不相信。
知茗在這一點讚同於丹丹,考大學有多難,經歷過的人最清楚,少說都要脫掉三層皮,真要堅持不下來,那考前就該放棄,現在考上了退學,那之前不是白受罪,情理跟邏輯都不符合,再說,退學哪有那麽簡單,要申請要上報的,還得過來辦理退學手續,怎麽可能說走就走。
“會不會是請假了?”
“特殊情況才給請假,你覺得她像有什麽特殊情況的人嗎?”
“這...”
這誰知道啊。
原地休息時間結束,教官終於有點人性,找了塊陰涼處,進行隊列練習,大約四十分鍾後,訓練結束。
知茗站在原地,突然頭上被什麽東西砸了下,低頭一看,是坨紙團。
彎腰撿起,正想問是誰這麽冒失,就見於丹丹跟敬瑤看著自己憋笑——
“你們笑什麽嗎?”
不等知茗反應過來,腦袋就被人從身後大力的揉起,能這麽揉自己頭的,還能有誰?
“岑易——”
“幹嘛?”
“髮型亂了~~”
這話瞬間逗樂了旁邊的敬瑤,叉著腰笑的毫無形象“知茗...你有髮型嗎?哈哈哈~~”
岑易這幾天都是跟知茗待在一起,跟敬瑤和於丹丹自然而然就混熟了,她只是看著冷,真打起交道來,其實也不難相處。
成天帶著帽子,哪還有髮型可言,誰的頭髮不是被壓得又扁又亂,知茗捋了捋耳邊的碎發,目光投向岑易——
“我們去食堂,你去嗎?”
“去啊。”
知茗用余光在人群中掃著,瞥到右前方的某處突然停下,這是那個在休息的時候和岑易有說有笑的女生,她正挽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,好像是去小吃街的方向。
心頭的烏雲唰的散開,知茗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羞惱,她笑自己沒出息,卻偏偏對此很受用。
敬瑤挽著於丹丹在前,知茗跟岑易並排走在後,一條小道,來往的全是學生,人擠人,肩挨肩,好像每個人都拉著、都挽著...
知茗偷偷看一眼旁邊,岑易低垂著眉眼,冷白的膚色一點都沒有被曬黑,帽簷落下的陰影印遮住眼睫更顯英氣。
沉醉的目光從臉上挪到胳膊,她袖管半擼,白皙的小臂摩擦身側的衣擺,嘩嘩來回刮蹭,知茗心內打鼓,眼睛在眼眶裡轉來轉去,都是女生...手挽手很正常啊...
這個理由太好了,一秒就說服了自己。
但還是有點羞,畢竟自己的動機不純~~
知茗佯裝不經意的晃著手臂,實則卻在一點點挨近——
人體的溫度,是會相互吸引的。
就在知茗挽過去的瞬間,岑易也抬起了手,就好像提前有預感,分明是一個人的心思,結果卻是兩個人默契十足的配合。
知茗後悔了,剛剛應該也把袖子卷上來才對,這樣她們就是skin to skin了。
一股熱氣瞬間從腿肚子直竄腦門,知茗的耳朵尖紅的幾乎滴血...
我的天...你是不是又犯病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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