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即又收回目光,捋了捋手臂底下壓的草稿紙——‘她這麽厲害嗎?都不用演算的?’
...
中間的下課鈴就是個擺設,響了等於沒響。
陸續有幾個同學出去上廁所外,其余的人還在低頭寫卷子。
老葛眯著眼,在兩排過道裡來回轉悠,不時就會停在哪個桌子旁邊,發出嘖嘖嘖的聲音。
這會兒,他走到知茗桌邊,掃了眼“不錯不錯。”
一旦做起卷子,時間就跟長了翅膀似的,過得飛快。
都沒什麽感覺,一個課間就沒了。
老葛點了兩個人上黑板做題,才寫五個步驟就卡殼,氣的他當當當的敲講台“前天才講的重點,今天就不記得?得虧不是高考,這要是高考,十二分就沒有了!”
皺眉吐了口氣——
“這道題有沒有會的?”自問自答的,往中間二排指了指“數學課代表上來。”
齊甜甜快嚇死了,剛才老葛指過來的時候,她差點就鑽桌子底下了,這會兒趕忙起身給知茗讓道兒。
女孩捏著試卷,往上擼了下校服袖子,露出細白的手臂,透過陽光看去,泛著淡淡的粉色。
落下一個解,後面的步驟有條不紊的列出,白色的粉筆頭像是提前知道答案,中間連頓一下的停歇都沒有,不一會兒小半個黑板就布滿了秀氣的板書。
“瞧瞧,瞧瞧人家,再看看你們——”老葛轉過頭是恨鐵不成鋼,扭過頭又是一臉欣慰“來,給大家講講你的思路。”
學習好的孩子,就沒有老師不偏愛。
老葛幾乎每堂課,都得叫她上來做一次題,但女孩性格內向,不管上來多少次,仍舊是靦腆的模樣。
“呃...可以設點A的坐標(X0,X02),k=f/(x0)=2x0,則切線的方程式為y-x02=2x0(x-x0),即y=2x0x-x02.....”
女孩聲音清潤,邏輯縝密,每一步都思路清晰,複雜難懂的數學式子,在她的口中如同一加一等於二般迎刃而解。
窗台邊轉筆的岑易,驀的一頓——這聲音好熟啊...好像在哪聽過...
視線再次相交,知茗突然就卡殼了,好在題講完了,忙把手裡的粉筆放回粉筆盒,低著頭快步回了座位。
慘了慘了,她一定是聽出自己的聲音了...
這下想裝也裝不成了...
“你好厲害啊,老葛就前天講了一遍,你就會做了?!”齊甜甜湊過腦袋,扒拉著知茗的試卷,密密麻麻的,就沒有空的地方“OMG....你是人嗎??人能把數學卷子寫這麽滿嗎???”
數學好的人,無非兩種,一種人精,一種呆子。
很顯然知茗是第二種。
....
大課間有半個小時,等做完操再上來,還能湊一塊再聊會兒天。
女孩單薄的身子,穿著寬大的校服,人在衣中晃。
彼時,靠在門框邊,一臉為難糾結的模樣。
知茗最不擅長跟人打交道,尤其還是情況這麽尷尬的陌生人,過去要怎麽說?
‘同學,謝謝你的衛生巾?’
有病吧...
可是不去的話...人家幫了你,你連句謝謝都沒有,人家會怎麽想?不是一個班的就算了,偏偏又是一個班的,抬頭不見低頭見,不可能永遠不打招呼。
知茗想了又想,其實說聲謝謝,也沒什麽...
十七歲敏感內向的女孩,總是有著這樣那樣,看似微不足道,許多年以後回想起來甚至覺得可笑,但在青春期的檔口,在那個哄鬧的教室,卻是那麽認真那麽顧慮重重,青澀的臉龐初現大人的糾結。
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過去,剛要開口說話,就被身後的男生推開肩膀。
知茗沒有防備,踉蹌的向旁邊退了兩步,原本站著的位置,就換成別人。
“岑同學,剛剛是我幫你搬的桌子~~”馬博濤校服系在腰上,裡面是一件休斯頓火箭隊的籃球背心,正面印著十一號,領子故意拉的很低,旁邊還有幾個起哄的。
岑易靠著窗台,冷冷的掃了眼面前的男生,聲音像是剛從冰水裡撈出來“同學,你撞到人了。”
男生頓了下,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任何不妥,扭過臉無所謂的挑挑眉“我撞到你了嗎?我沒看見~~”
態度極其敷衍,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壓根兒就不想道歉。
男生力氣大,手上沒輕重,剛才那一下,要不是有桌子擋著,估計就摔了。
知茗揉了揉胯骨“沒關系。”
明明就是別人撞的她,她怎麽反倒一臉做錯事的模樣?
岑易的第一反應,這女孩太老實了,換了別人,不僅不說沒關系,還得張口罵兩句。
她從椅子上站起來,繞開想跟自己再說話的男生,走向知茗“我剛來,對這兒不太熟,陪我去個廁所吧。”
作者有話 說:
群54519197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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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穿堂風,引山洪
◎她為什麽笑◎
“啊?哦哦,好。”知茗有些發蒙的點了點頭。
兩個女生一前一後走出教室。
課間的過道裡來來往往穿梭的全是學生,每個教室的門都大敞著,哄鬧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刺眼的陽光從前後兩個的大玻璃窗射入,交輝相應,像是被巨大的白熾燈罩住,眼睛要半眯著才行。
一直走在前面的岑易突然停下,偏過頭去“你腳沒事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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