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任佳、薛雪跟馮茉她們,說完了,幾人還哈哈大笑。
要是此刻有面鏡子,岑易就會知道自己的眉頭皺的有多深,怎麽會有這種人?知茗的好心真是喂了狗了。
突的步子加快,直挺挺的從幾人中間穿過,硬將她們挽成一道橫線的螃蟹走法截斷。
“哎,岑易——”任佳叫她“你喝奶茶嗎?我一會兒要去小超市,可以給你帶。”
“不喝。”岑易頭都沒回。
一進班就看見座位上的女孩,低頭正在奮筆疾書,見她來了,立馬揚起笑容,凹陷的酒窩裡,糖分十足,晃了晃手裡的筆記——
“你看這是什麽?”獻寶似的。
岑易低頭看去,密密麻麻全是各種題型跟公式,而且這筆記的厚度,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寫出來的,她這是整理了多久?
“給我的?”
“嗯,我專門整理的,你應該用得上。”
當然用的上,怎麽會用不上,那上面全是自己平時容易丟分出錯的部分,岑易不知道該說什麽,探出指腹在頁腳處摩挲,中性筆特有的筆墨味,將胸口堵得發緊,怎麽會有這麽為別人著想的人?
“你也不用天天看,偶爾翻一下就行,我給你說...”
岑易搶過筆記,快速塞進書包,知茗正說話的嘴,瞬間張成了o型,怔怔道...
“你...你幹什麽?”
門口任佳她們剛好進來....
岑易鼻尖微皺“不幹什麽,藏起來。”
....
不出所料,下課鈴剛打,任佳帶著人又過來了,竟然還有兩三個外班的。
這回岑易沒睡覺,全程保持清醒,雙手環胸,腳點著地,椅子一晃一晃的,桌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,臉上沒什麽好表情,她一向我行我素,從不會因為外界因素虧待自己,更何況是對這些沒素質的人。
了解她的人,知道她沒架子,可跟她不怎麽打交道的,絕對會被她的外表唬到,岑易散漫的時候,天塌下來她都無所謂,但要是冷著臉,那全世界都欠她的。
此刻滿臉的不耐煩,滿眼的不痛快,氣場強大到,周圍都在冒寒氣,只要有人一說話,她就在旁邊發出聲音,不是咳嗽,就是敲桌子,別說任佳她們,就連知茗都察覺出異樣。
應該知道自己不受歡迎,沒等上課,問題的那幾個就都自覺走了。
知茗看了眼手腕上的表,剛想起身,語文老師抱著卷子,不合適宜的踏進班裡,女孩抬起的腿,不得不放下。
輕聲吐了口氣,就聽見某人在耳邊的冷笑——“呵~”。
女孩咬了咬腮幫子,以為自己聽錯,扭過頭去,卻恰好對上一雙蹙眉清冷的眼,心裡突然就慌起來,從剛才她就不高興——
“怎...怎麽了?”
岑易高抬起眉毛,眼風凌厲“你去衛生間了嗎?”
“沒來得及...”
“下兩節語文測驗,等著被憋死吧!”
果然讓岑易說中,才一節課,知茗就坐不住了,她想舉手,但又不好意思,而且好像沒有人起來,大家都在忙著做卷子。
算了,忍一忍吧...
可這種事情,哪是說忍就能忍的,何況她都憋了三節課,越是想忍越忍不住,明明都是會做的題,現下一個字都寫不出,急的後頸處噌噌冒汗。
岑易一手支著下巴,一手寫著題——
突然,筆就被撂在桌上,滾啊滾的滾到了知茗的卷子上。
她舉起手“老師——我想去衛生間。”
“還有誰要去?要去的趕緊一次性去完,不要稀稀拉拉的出教室影響別的班上課。”語文老師問道。
這種事情,只要有人開頭,就有人往下接力,一時間站起來好幾個,其中也包括知茗。
岑易沒進去,靠著牆在外頭等,見她出來了,淡淡說了句“走吧。”
知茗低頭看著她的腳跟,以前兩人都是並排走的,今天這人好像是故意要撂下自己...只要自己放快步子,她就會比自己再快一點...總之就是不讓自己追上她。
而且她的態度,也冷的嚇人。
知茗覺得這已經不是不高興了,而是生氣...岑易在生氣。
咬了咬嘴角,一貫膽小的人,主動伸手拉住岑易的校服後擺,然後就不動了。
她盡力裝作無恙,擠出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“你,怎麽了?”
“你說呢?”岑易反問。
“我不知道啊,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?”
岑易無語死了,合著自己氣了半天,她還不知道為什麽?
氣氛沉悶,岑易的眉頭雖然不像剛才那樣皺著,但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也沒好到哪去,兩手抄兜兒,盯著自己的腳尖,忽然抬起頭,瞥向知茗——
“你為什麽要給任佳她們講題?”
知茗有些發愣,過了好幾秒,才慢吞吞的回話“她問我了...”
“她問你,你就要給你講嗎?”這是什麽理由?
“那她都過來了,我總不能拒絕吧...”
就知道她會這麽說,這已經不是好脾氣了,這是爛好人。
岑易的眼神越發寡淡,嘴唇也抿成了一道細長的直線,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生氣,就算任佳欺負人,也沒欺負到自己頭上,自己完全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,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從在樓梯上碰見她們說話,再到知茗給她們講題,這口氣就憋著,隻增不減,到現在都沒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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