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”
岑易沒有任何動容,扯動著嘴角笑意嘲諷“是不是爺爺又答應了你股份轉讓的事?”
“你非要把親情看的這麽功利?”
“不是我,功利的一直都是你們。”
“岑易!”
寧嫄想反駁,但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,親情缺失的太久,想要找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話鋒一轉“這是老爺子做的主,易易...凡是多為老人家想想。”
“我不會去的,我就留在京北,哪裡我都不去。”
母女倆的談話不歡而散。
那天過後,寧嫄又不見了,岑易也懶得理,而她不知道的是,無形中的時間沙漏,已經開始倒計時。
....
分手成了知茗心裡的魔,每天都想說,每天都說不出口,她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,恨不能從中間劈開。
可現實面前,不容她痛苦悲傷,她還要照顧爸爸,還有債務要承擔,傷心難過只在夜晚無人時,等天一亮,不管再苦再難,都必須強打精神。
“如果,把房子賣掉呢?”
知凌軍跟張晶都是一愣,這個他們不是沒想過,可一旦賣掉房子,以後知茗可真就連個家都沒有了。
“茗茗啊....”
“小叔,您不用說我都懂,可是總不能一直欠著吧。”
知凌軍知道她懂事,也心疼她懂事“你先回去,這事以後再說。”
這天,護士站來了位不速之客,臉上戴著磨鏡,腕間的玉鐲晶瑩剔透,優雅端莊,連說話的腔調都帶著高傲。
“25床家屬,有人找。”護士敲了敲門。
知茗把枕頭墊在知利軍的腰後,讓他坐的舒服些“爸,我出去看看。”
這裡的病患都是長期住院,護士站的那幾個護士也早就熟悉了,她衝著知茗努努嘴,小聲嘀咕“就她,看起來挺有錢的。”
是她。
岑易的母親。
“出去談談吧。”
寧嫄一如既往的優雅,她摘下墨鏡,臉上的妝容淡淡,眼尾沒有一絲皺紋,與普通中年婦女相比,年輕太多。
或許是心裡早已做了決斷,所以對於寧嫄的到來,知茗並不害怕,甚至連慌亂都沒有,她摸了摸口袋,禮貌規矩的說道:“您稍等一下,我去拿手機。”
知茗拜托病房裡另外一床的家屬照看知利軍,自己去去就回。
“茗茗,你去哪兒啊?”
知利軍像個孩子,一刻都離不開人,只要看不見知茗,他就會不停的問。
“我同學來找我,我跟她說幾句話。”
“那你快點回來。”
“嗯。”
知茗摸著手機,重新走出病房,寧嫄已經在電梯間等她了,她的手指在鼻子底下掩了掩,是嫌棄的樣子。
知利軍還在等她,知茗不能去太遠的地方,她看向旁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,輕聲問道:“這裡可以嗎?我爸爸在等我,不能太遠。”
寧嫄沒說話,點了下頭,徑直走向便利店。
買了兩杯速溶咖啡。
寧嫄當然不會喝,只是進來了,不好什麽都不買。
她把紙杯挪到一邊“知道我為什麽來嗎?”
知茗心裡能猜到,點點頭“知道。”
寧嫄緊盯著眼前的女孩,不動聲色的張了張嘴“我以為你會害怕呢,想不到這麽淡定,真是人不可貌相。”
知茗被生活的重擔壓的直不起腰,她的眼中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靈氣,現在就算天塌地陷,她也不會怕,甚至覺得如果真的世界末日到了就好了,大家都解脫了。
“既然你知道,那我就直說...”寧嫄下意識喝了口咖啡,剛進嘴眉頭便不悅的皺起“你們這樣不可以,別說我接受不了,岑易的爺爺跟外公也沒法接受。”
寧嫄甩出視頻截圖,知茗認得這裡,是匯利廣場的電影院,截圖裡她跟岑易在接吻。
“監控我已經讓人刪了,就剩這張截圖。”緊接著寧嫄把這張截圖也刪了,忽然握著紙杯的手就用了力,杯身變形,她低吼著:“你們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下做那麽離經叛道的事!寧家跟岑家都是有頭有臉的!更何況你們都是女生!!”
知茗眨了眨眼,截圖裡的她們那樣甜蜜似乎是昨天發生的事...不知不覺,都過去這麽久了。
女孩空洞的眼神讓寧嫄覺得自己被忽視,眸色暗沉,聲音更加清冷——
“像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得多了,我說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岑易,你肯定不會願意,因為你只要還跟岑易在一起,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錢,不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,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夢。”
言語裡的嘲諷毫不留情——
“這樣吧,看在你陪岑易這麽長時間的份兒上,我總不好讓你空著手離開....”寧嫄上下打量著知茗“去申市吧,既然你爸得了這個病,相信你也了解過,申市的醫療條件好,我來之前已經聯系好了當地的醫院”寧嫄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“現在轉院手續應該辦好了。”
知茗空的目光終於有了回應“不...不需要...”
“你需要的。”寧嫄的口吻不容置否,她不是在跟知茗商量,而是在命令她“還是你覺得不夠?”
“我會和岑易分手的,其余的我真的不需要。”
女孩的倔強在寧嫄看來是不識抬舉“你母親的事情我聽說了....守著這樣的情況,撐這麽久,你也不容易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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