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確認靈歌受了傷但沒大礙,孟以然和童鬱巫先送她前往醫療室。
孟以然有些奇怪:“你真的是陷入那個傳說的迷路嗎?”她想起女人的話:“現在這樣,跟卡片上記載的也不一樣。”
靈歌嘟著嘴:“我是真不知道……”
她猜測:“是不是時間過去太久了,那個造成迷路的東西力量也減弱了?”
孟以然聳聳肩,旁邊,兩人都沒注意的地方,童鬱巫眼睛卻眯了起來。
靈歌拍拍疼痛的手臂,剛發出哀嚎,突然,一塊碎紙片從她袖口掉出來。
她沒在意,嘀咕了一聲“什麽時候飛進來的”,便不再管。
孟以然彎腰撿起來,看了一眼。
紙條是被撕下來的,邊緣非常不規整,上面用黑色墨水寫著一句話。但是她認字不多,紙條上她能認出來的文字,根本拚湊不出來完整的意思。
她湊近童鬱巫,詢問道:“上面寫的什麽?”
童鬱巫低頭端詳一眼,抿起唇。
“‘原來她所有的不幸,都是因為’。”
孟以然眨眨眼:“原來她所有的不幸,都是因為什麽?”
她大腦不經思考,隨便補充道:“都是因為我嗎?”
她輕笑一聲,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,在經過一個垃圾桶時,順手把紙條丟了進去。
送靈歌到醫療室後,孟以然和童鬱巫各自分開。
但孟以然沒注意的是,童鬱巫前往的方向並不是一年級的教學樓。
她沿著原路返回,重新推開第一圖書館的大門。第42章 第42章
午後的第一圖書館,空氣中有濃鬱的腐木味道。
大門被推動的“吱呀”聲響起,貴族小姐重新出現在門口。她逆著光,輪廓上鑲嵌一道灼目的金邊,刺得老人眯起眼睛。
前台上,裝著三隻藍色藥劑的盒子還靜靜擺在一邊。
老人的目光始終追隨著童鬱巫越來越靠近的身影,童鬱巫卻沒有分任何一個眼神給他。她走到盒子邊,伸手拿起一支藥劑在手中把玩,接著便將整個盒子收起,轉身往圖書館深處那條階梯走。
女人斜靠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拐角,這裡是整個圖書館中罕見的不見光的角落。她低著頭,一小截下巴從銀製面具下露出,線條微微緊繃。
聽到聲音,她轉頭看向階梯最下端,正與抬頭的童鬱巫目光撞個正著。
陽光從高高的玻璃窗照下來,貴族小姐站在光裡,黑發紅唇,雪肌紫瞳,整個人好看得像在發光。
女人似乎看得愣住,好幾秒後才有反應。
她重新站直,朝童鬱巫輕點一下頭,接著便轉身朝上走。
沒有其他人打擾,第一圖書館空蕩而寧靜。兩道“噠噠噠”的腳步聲一前一後響起,韻律節奏都相似,卻始終無法統一。
三樓。
金屬傀儡正在忙碌,玄關處斷裂的鎖鏈已經消失,地面乾淨得找不到一絲塵土。
童鬱巫跟隨女人入內,目光掃過牆上那個金屬製的鹿頭雕像。鹿角巨大,白日裡依舊閃爍著森森寒光。
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入座,金屬傀儡不知從哪裡端來兩杯咖啡。女人端起送到鼻尖輕嗅,並不品嘗。
她端詳著童鬱巫:“你跟你母親長得一點也不像。”
不等童鬱巫開口,她有些困惑問道:“你的父親是誰?”
童鬱巫搖搖頭。
“不知道。”
女人動作一頓,隱藏在面具下的眉眼似乎皺了起來。
但她很快不再關注這些細枝末節,伸手將咖啡杯輕輕放回桌上。
“最近感覺怎麽樣?精神力有在慢慢恢復嗎?”
童鬱巫沒回答,捧著手上的小盒子:“這些是你準備的?”
女人沒有否認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童鬱巫那雙淡漠的紫瞳在她銀製面具上停留一秒,開口問:“多少錢?”
女人的聲音裡居然帶上了三分笑意。
“性子倒有幾分她的影子。”
她沒有再拒絕,報了一個不算低的數字:“放假回來之後,把準備好的錢放到門口就行。”
童鬱巫點點頭。
她起身,一手提起裙角,正要告別,被女人喊住。
“那個二年級的小姑娘究竟是怎麽進入三樓的?”女人起身走到童鬱巫身邊,嘴裡又問,“金屬傀儡的鎖鏈手臂又是怎麽斷成那樣?”
隔著一張銀製面具,她的目光鎖住童鬱巫:“你可以解釋一下嗎?”
對方身高明顯高於自己,童鬱巫需要仰頭才能與面具女人對視。
可就是這樣高低分明的局面,貴族小姐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,好像不把一切事情放在眼裡的模樣。
她開口:“是我做的。”又問:“有問題嗎?”
女人身體微微一震。
她沉默良久,回過神後,突然伸手去抓童鬱巫的手臂。
明明看著還是骨生肉長的一雙手,強度卻比剛才那隻金屬傀儡還要硬實。童鬱巫有意躲閃,卻依舊被禁錮住,動彈不得。
女人彎下腰,將另一隻手伸向她眉心,卻在下一刻,發現眼前人莫名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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