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以然不解又難受:“我好困啊,好想睡,可不可以不跟你……”
童鬱巫沒回頭,隻冷冷甩過來一句:“閉嘴。”
孟以然湊到她耳邊,用傳遞絕密訊息,又害怕被別人聽到的音量,拉長聲音問:“為——什——麽——呀——”
童鬱巫手掌一緊,孟以然手腕被她抓得發痛,“唉唉”痛呼出聲。
漂亮的貴族小姐吝於施舍憐憫,連腳步都沒有放緩半分:“不要跟我說話,也不要讓我看到你。”
孟以然淚眼婆娑,又想問為什麽,但手腕上的力道讓她學乖,隻低低“嗚”了一聲,可憐兮兮又乖巧可愛。
沒有她的干擾,幾分鍾後,童鬱巫便拉著她走出瘴氣。
靈澤和靈歌已經決定原路返回去尋找她們,兩人再晚兩秒,他們就進去了。
見她們出來,靈歌大大松口氣,看著兩人問:“沒事吧沒事吧?”
話音剛落,她看到童鬱巫額上的血色,一下沒了聲音。
童鬱巫卻像個沒事人一樣,順勢放開孟以然手腕。
孟以然離開瘴氣後清醒過來,緩緩蹲下,把整個頭埋進膝蓋。
靈歌瞪大眼,蹲到她身邊關心她:“很難受嗎?你不要這樣蹲著,我扶你去通風的地方休息一下。”
孟以然聲音很輕,從膝蓋縫隙裡傳出來。
“不用……”
“哎呀你是不是也受傷了?跟我說我幫你啊,你自己縮著有什麽用啊?”靈歌急得不行。
靈澤也看著孟以然,卻突然瞥見她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經紅得滴血。
他看向童鬱巫,略微思索片刻,拉開靈歌:“讓她自己呆一會,我們休息一下,馬上就得走了。”
靈歌不明所以,但對他的話沒有任何意見。
明意湊過來關心童鬱巫,詢問她額上的傷勢。他心態一直很好,這種時候聲音裡都帶著笑,站在童鬱巫身邊形成冷暖鮮明的對比。
孟以然忍不住,側過頭偷偷去看童鬱巫表情,見對方在明意殷勤下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,莫名暗松口氣。
她站起身,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憶在瘴氣內的所作所為,然後深呼吸,將一腔窘迫全都吐出體外。
凱莉已經等得不耐煩,在不遠處呼喚眾人跟上。在他們身後,那團濃霧散去,短短一百來米的距離,道路筆直,綠植茵茵。
——
“你走出來了,真好,我的建議沒有出錯。”
“我並不優秀,但如果你需要,我願意傾盡所能去幫你。如果我也不懂,我們就像以前一樣,一起去圖書館,一起去請教老師。”
“真不知道那樣的日子還能不能重新來過……”
凱莉皺著眉,臉色難看:“嘀嘀咕咕盡說些破事,沒人對你的感情史感興趣。”
也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,清悅的男聲停止回憶,說起下一個關卡。
“前方小廣場正在舉辦一出露天畫展,那些畫跟我全無關系,隻會迷惑你走上歧途。我為你準備了一條黑布,請將它蓋到眼睛上,穿過耳朵系在腦後,筆直穿過畫展。這一路,不管你聽到什麽或者感覺到什麽,請相信那些全部都是幻覺,不要停留,不要猶豫。”
“唯有我是真實,來找我。”
話音落下,七人手中居然真的出現一條黑布,男聲言語中提到的小廣場也出現在幾人眼前,上面擺滿畫架。但因為角度或者別的關系,從他們這裡並不能清晰看到畫布上面的內容。
孟以然看了童鬱巫一眼,很快收回,攥著黑布準備系上。
上一個關卡讓她意識到,她的存在完全就是一個拖油瓶。她是因為擔心童鬱巫才與她同行,如果這種關心變成對方的負擔,那一切就毫無意義。
但她還沒來得及行動,旁邊有人比她更快。
孟以然聽到一聲小情侶中那個男生喊了一聲“凱莉”,轉頭看去,就見凱莉已經蒙好黑布。她的男友埃爾法去拉她,被她甩開:“速戰速決,老娘不想繼續呆下去了。”
說完,她直接邁步往前走。
埃爾法沒有猶豫,立刻也跟著系上黑布,和她踏進露天畫展。
余下五人留在原地望著他們背影。
凱莉和埃爾法走近小廣場,原本一切風平浪靜,但就在他們路過某個畫架時,畫架中居然伸出來一隻瘦骨嶙峋毫無血色的鬼手,直直戳向凱莉雙眼位置。
靈歌捂住嘴,把驚呼堵回嘴裡,同時閉上眼睛不敢繼續看下去。
但事實上,那雙鬼手並沒有實體,它在觸碰上凱莉的瞬間灰飛煙滅,消散於無形。反觀凱莉,什麽都沒覺察,氣度悠然,步伐沉穩。
這隻鬼手好像開啟某種機關,接下去一路,每隔幾個畫架就會有一個生出魔障,或變換出口啖人肉的惡魔,或走出膚白貌美胸大腿長的赤/裸/美人……但因為埃爾法和凱莉都蒙著眼睛,即使屠刀落到脖子上都毫不畏懼,一點都沒受影響。
靈歌睜開眼:“假,假的?”
明意在一旁笑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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