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妮立刻反應過來——
幾個破洞分明就是昨晚孟以然扒在童鬱巫身上不肯離開時留下的。
她第一時間也顧不上衣服,低下頭詢問:“小姐,您沒受傷吧?”
童鬱巫有些困惑:“我為什麽會受傷?”
珍妮松口氣,一邊去衣櫃裡為她尋找乾淨裙子,一邊抱怨:“這小東西玩起來沒輕沒重,爪子又厲害,今天抓壞您一條裙子,明天指不定就會劃傷您……
“我覺得您還是把它關到籠子裡好一點,再這樣放任下去,難保它越來越放肆。”
孟以然聽到這話,從床上站起身,不滿朝珍妮叫喚。
她才不會傷害童鬱巫呢!
好在童鬱巫似乎並不在意珍妮的話,她只是低下頭,若有所思摩挲起自己的指甲邊緣。
孟以然松口氣,以為這事情就這麽揭過去,但令她沒想到的是,這之後,童鬱巫多了一個奇怪的愛好——
她開始喜歡按捏孟以然的貓爪。
數次試驗過後,她已經很清楚捏孟以然爪子哪個部位會逼出小白貓的尖爪,她對這個鋒利的殺傷性武器莫名感興趣,逼出尖爪還不夠,還屢屢上手,想用手指去觸碰孟以然的爪尖。
孟以然當然不讓。
童鬱巫捏她爪墊她可以配合,但是爪尖鋒利,稍不注意就會劃傷童鬱巫。於是每次童鬱巫想要觸碰,她就會繃緊肌肉,立刻將爪子收回肉墊。
奇怪的是,童鬱巫也不強求,她只是樂此不疲重複這個動作,反覆和孟以然進行拉扯,不分時間,不論地點。
“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!”童任宸用力拍打書房的大桌子。
童鬱巫又摸了個空,收回手前遺憾地揉了揉小白貓的前爪。她終於將注意力分出一點給童任宸,仰頭道:“沒有。”
童任宸臉色青黑變幻,難看得嚇人。
“我知道你一個年輕姑娘不想聽叔叔念叨,但是這件事關乎你的成年宴會,可不能馬虎。”他深呼吸重振旗鼓,自顧自提出條件,“把家族徽章給我,我保證不來煩你了。”
後面這句話明顯讓童鬱巫心動,聞言她竟真的低頭去尋腰間的徽章。
孟以然急了,兩隻爪子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。
童鬱巫挑眉,停下動作看向她。
孟以然趁機扭頭,凶巴巴朝著童任宸吼了幾句。她想提醒童鬱巫面前的童任宸不是什麽好人,但出口只是幾聲氣勢不足的“喵喵喵”。
童任宸表情差點繃不住:“這隻貓怎麽回事?”
童鬱巫回神:“它很好。”
“好什麽好?”童任宸有些著急,“徽章呢?”
童鬱巫改變主意:“我把徽章交給管家,你以後有事就去找他。”
一旁的年輕管家連忙上前,接下這個任務,不給童任宸節外生枝的機會。
童任宸怒不可遏,指著童鬱巫質問:“你……你寧願相信一個奴隸,也不願意把家族徽章交給你的親叔叔嗎?”
童鬱巫點頭,用像在談論天氣一般的語氣應道:“是啊。”
童任宸滿腔怒火哽在喉間,漲紅著臉說不出話。
孟以然看得爽極,尾巴高高翹起。
不通世事的貴族小姐在某些方面坦誠得可愛,她特別喜歡童鬱巫隻用兩三個字就把童任宸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。
家徽被交到管家手裡,童任宸即使再不願,也只能暫時作罷。
臨走前,他恨恨甩下一句:“玩物喪志!我倒要看看你迷戀這隻貓能有什麽好結果!”
孟以然起身,朝他離開的背影齜牙,恨不得當面吐童任宸幾口口水。但當她耀武揚威完回過身,卻見童鬱巫低著頭,安靜盯著她看。孟以然以為自己的不雅舉動被她看見,連忙重新端坐好,捏著嗓音軟萌“喵”一聲,以示乖巧。
童鬱巫將它按住,神情認真冒出一句:“我沒有喜歡你。”
孟以然身體僵住,站起身委屈又不解跺了幾下腳。
童鬱巫後仰靠上輪椅的椅背,欣賞她著急的模樣,突然又道:“除非……你要聽話,還有,不能掉毛。”
孟以然哀嚎:“喵嗷——”隨即泄了氣一般趴倒在她大腿上,連原本翹在空中的尾巴都失去靈魂,奄奄一息垂在童鬱巫膝蓋。
掉毛什麽的,難道是她一隻小貓咪能控制的嗎?
童鬱巫將她的動作神態盡收眼底,勾起唇角,用明明很愉悅的嗓音說出殘忍的話:“我就知道你做不到。”
孟以然摸不準她的想法,伸出前爪去搭她的手。童鬱巫沒有拒絕,順勢又把她的爪子握在掌心輕輕撥弄。很快,孟以然便忘記這次關於喜歡和掉毛的討論,沉浸在人偶小姐的美貌與撫弄中。
到了下午,童鬱巫帶她離開昏暗的書房,來到城堡外面的花園。
天氣晴朗,午後的陽光照得人和貓都有些懶洋洋。這座被精心打理的花園中花草繁盛,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些蜂蝶的影子。
童鬱巫並不是單純出來散心,她腿上攤開著一本有著深黑色封皮的厚重書籍,佔據本該屬於小白貓的位置。孟以然蹲在她肩膀上陪她看了一會兒,實在看不懂上面的內容,便跳到草坪,招惹起過路的蝴蝶。
但沒過多久,愜意無比的午後時光裡出現一個不速之客。
彼時,小白貓追著蝴蝶跑到距離童鬱巫兩三米的位置,她正撲蝶撲得認真,突然瞥見旁邊草叢躲著一個圓滾滾的身影。孟以然意識到什麽,打了個激靈,放棄快要到手的墨蝶,飛奔回到童鬱巫身上,一屁股坐到那本厚厚的書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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